顏若靈倩笑，亦步亦趨李嬌兒說話的口氣，嬌媚問道：“這又是怎麼了？……又不及誰了？！”
“還能是誰啊！自然不及羽妃……怎麼說，本宮也為你做了些事，這好處，都被羽妃給奪了去！”
好處？！顏若靈咧嘴笑開，是指給皇帝煮茶的事吧！
“好了，你又不在乎那些。”不再與李嬌兒做樣下去，對這些權貴，爭寵之事，自己不屑，這狐妖也是。況且，煮茶……想必以她的性子，定會把茶煮焦。
“對了，明日你要同皇上去狩獵……”李嬌兒伸出食指指向顏若靈，眼神中帶著嚴重警告，
“不準獵殺狐狸！”
“嗬……”越看越像笛木的性子，也是這般真，直言不諱。頜首，笑著應道：“是，謹遵嬌妃娘娘教誨！”
兩人相視而笑，李嬌兒也不知自己為何，總想來這無思宮坐坐，與這無思宮裏的人兒說笑幾句。她不否認，在這深宮中，甚至人世中，隻有眼前的女子懂她的一切。跟她在一起，不用掩飾，沒有虛假，要笑便笑，要生氣就生氣，像一個真正有性情的人！
“顏若靈。”
“恩？”
“你到底有多神通廣大？！”這句話，似是在問她，又似肯定。
“……嗯……你猜！”顏若靈柳眉微挑，樣子輕浮的像玩世不恭的公子。
“……懶得猜！”神情慵懶，抬指拂拂自己挽起的發端。
“猜不中就直說嘛……”女子俏皮撅嘴，李嬌兒見她那樣，冷瞅一眼，也傲慢將頭轉向一邊。
餘輝漸落，殿內未著燈，兩位女子坐在椅上，啖飲著茶，目光看著門外的一片天空，邊際已有了淡淡的灰色，靜謐無聲。
周圍一切仿若靜止，彼此的眼眸中有著淺淺的暖意，似乎看著夕陽與夜晚交替，是一種難得的景色。
“李嬌兒，我想聽聽你化作人之前的事。”
“能有何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妖也不例外，除了修行，就是爭奪……想想，也挺無趣的……”
她本毫無生趣的千年，因為一份溫暖，一段真摯的人間情而被改變。慶幸，遇到了他。看著李嬌兒說話時嘴角綻放開的笑容，顏若靈莞爾一笑。也許——
不是所有的妖都追求至上的修行。世間總會有那麼一個，想同人一樣，隻為那冬日裏的一寸光陰。
“那你的本名？”
“……妖精哪會有名字？！不過，他喚我，小狐狸！”李嬌兒回想著那聲音，甜甜的笑意滿滿承載在臉上。
“小狐狸也算名？”顏若靈故意打趣，李嬌兒冷撇她一眼。最終，兩人相覷低聲笑了出來。
見李嬌兒走後，魚塵兒才放心將梨花糕抬上來，她可不想又被嬌妃嘲諷做的不好！
“莫大哥喜歡梨花糕，沒想到……娘娘也喜歡！”
顏若靈持起一小塊梨花糕的手怔住，複又淺笑嚐了一口，笑著點頭示意味美。
“待塵兒以後嫁給我哥，可是他的福氣。”
嫁給莫大哥……魚塵兒頓時臉頰一紅，嬌羞低喚：“娘娘！”
“害羞了？……莫非，塵兒不想嫁給我哥？”
“不是不是！”魚塵兒慌著搖手，紅暈越發灼人。
“嗬……願意也好，不願也罷，靈兒都將你當做我的皇嫂。”
皇嫂……魚塵兒驚異地看著顏若靈，見她笑得溫婉。
“這一路，並不好走，險難重重。若有一日，靈兒不在了，塵兒都不要讓哥哥孤單，一直陪著他可好？”
她的眸子中是淡淡的懇求，魚塵兒不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樣的話，何為……不在了？！是離開？還是……
“娘娘，你不要總說一些塵兒聽不懂的話！娘娘怎麼會不在呢……”
顏若靈閃過一絲黯淡，後搖頭輕笑，
“當我說笑的……不過，生死有命。”
“塵兒相信人定勝天！”
是麼，人定勝天？！若連老天爺也無可奈何呢？靈兒能做的，就是守住琉辰，看著哥哥登上大位，看著子民幸福安順。哪怕，付之性命。
“娘娘，塵兒有時候真羨慕你。”魚塵兒說著，笑意的眼中帶有點點水光。娘娘，你可以無所顧忌的擁有莫大哥的愛，因為他的愛，從來不說，隻是默默付出。你隻會把它當做是哥哥對妹妹的情意，真好……
魚塵兒出了內殿，隻留下甜美的梨花糕置於桌上，顏若靈又將一口花糕送入口中，唇角都是淡淡的花香味，慢慢散開。她呢喃了一句……
“塵兒，我也羨慕你。”
不顧一切的去愛，那是以前的陌靈一直怕的，也是此刻的顏若靈，不敢奢望的！
煙雨斜陽，重樓瑟瑟。
無關風月，情字何解？一闋伊人怨，古刹費思量。重雲深處，繁花盛開，卻無人相聞，嗟噓此生。
狩獵之日，朝中大臣，王公親王皆氣勢浩蕩。陣陣馬蹄，卷起層層灰土，漫揚在馬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