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少彥不應,冷冷的眼睛散發出寒意,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得她有些寒顫。
“你要我納妾?”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麼?無需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好一句無須客氣,舉手之勞!宮少彥抿唇,冷峻的臉上變得愈發陰鷲,似乎恨不得吃了眼前的女子。
“蕭倩語,你還真是大度。”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帶著從未有過的冰冷。蕭倩語蹙眉,這話,她怎麼聽著也不像是在誇她啊?!
“宮少彥,本公主不是大度,是此事本就與我無關。你愛娶誰是誰,愛納誰是誰,我不會過問。”
蕭倩語呼氣,撇嘴不想理眼前無理取鬧的男子,想繞道而行。
“你愛他麼?”
身後,傳來宮少彥的聲音,平淡卻又冷戾。蕭倩語腳步一止,何為愛他麼?
“誰啊?”蕭倩語沒底氣回問,隱約覺得宮少彥早已看透她的心思,目光不敢直視他。
她的有意閃躲,讓他更加確認他的想法,從她不顧生死要與鄴親王在一起,他就看穿他們的關係,絕非親兄妹如此單純。
“你可知,你與他之間是有違常理的禁忌,是亂……”
“宮少彥!”蕭倩語怒駁,他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亂-倫,這個自己最怕聽到的兩個字。
“你的想法太過齷齪,我與四哥之間清清白白!”
“齷齪?”宮少彥上前擒住她的手腕,怒喝道:“彼此彼此!”
他冷冷地盯著蕭倩語,目光中的淩厲之色清晰可見。
她先是氣結,隨後冷笑相對,
“對,我便是那種女子又如何?若將軍厭惡,大可給我一紙休書!”
和離,皇兄定不會同意。那他休了她,總不會有人阻攔了。
“你!”
宮少彥原以為她會否認,卻不想,她竟讓他休了她!
“絕不可能!就是死,你也是將軍夫人!”
他狠狠甩開她的手,帶著怒意離去。蕭倩語撫著被他捏紅的手腕,委屈的咬緊下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先是被宮少彥的娘欺,而後是他的女人,最後是他!她蕭倩語命犯小人麼,怎就這般觸黴頭!
疫疾的事過去,北越國舉國同慶,這皇宮自昭明公主成親後就再沒有過喜慶。此次的宮宴,一是為慶北越國疫疾已去,二是為鄴親王擺宴。
而這後宮,曾經的五妃一後局勢早已煙消雲散,如今皇後獨攬大權,靈妃與嬌妃交好,兩方分勢。
夜色微降,禦花園內,眾臣已在等候,直到皇帝皇後到來。
各臣入座,蕭承宣淡淡抬眼,看著宮少彥身旁空了的位置,眼中有掩不去的黯淡。宮少彥冷倨相視,勾唇道:“今日語兒身子不適,不能到席。讓臣替她賀喜鄴親王與王妃。”說著,抬起手中的酒杯。蕭承宣默默應下,一飲而盡。一旁的趙瑜香麵帶紅暈,手捂著小腹,微微笑開。
看著鄴親王夫婦如此恩愛,瑜歆悠失落,她雖以寧王妃的身份坐在這兒,可她的夫君,卻一句關懷也不曾有。蕭煜言垂眸看著杯中的酒,不言一發。
柳如雪臉色不太好,依舊麵帶著笑,餘光瞥向右側的位置,柳眉微蹙。蕭越宸也隨之看去,才知靈妃未到。
“嬌妃,靈妃可是身子不適?”柳如雪問道,如今宮裏誰人不在傳靈妃與嬌妃合手,要與她為敵。
李嬌兒隻是輕蔑瞟過柳如雪,卻對皇帝諂媚笑之,
“靈妃今夜可是為皇上準備了驚喜。”
“驚喜?”蕭越宸劍眉微挑,頗有興趣地抿了口酒。
在眾臣的猜測中,園裏的燭光盡數熄滅,台上的歌舞升平也漸行消失。四周靜謐無聲,淡淡的月光之下,隱約可見那台上從天而降一抹紫紗,帶來陣陣清香。
在下一瞬,台上不知何時來了許些螢火蟲,借助著月光與熒光,可見台上已伏著一位女子,紫紗掩住她的容顏,螢火蟲圍繞著她,如夢如幻。
一襲紫紗,一落傾城。
她幽幽起身,頜著首,移步一止,手一拂,柔荑間柔而無骨。她手指間有淡淡的光冕散出,腰身一曲,以輕盈的身姿回旋一轉,層層紫紗隨之拂動,看上去像是斂起漣漪。
女子青絲散落,沒有步搖與翠玉裝飾,清靈至極。可她的舞姿,卻妖豔無比。玲瓏一曲舞霓裳,說得也不過如此。忽而,她的舞動變得快而嫵媚,手上纏著的紫綾,像是她妖嬈的腰身一般在空中舞動著。她縱身一躍,紫綾與熒光相映,那雙若明若靈的眸子,妖媚眾生。掩著臉上的紗隨風吹拂而去,月光下,是她傾國的容,傾城的顏。
柳如雪被這舞姿吸引了去,卻在看清女子容顏時全身頓住。再看向皇帝,蕭越宸妖冶的眸子未從台上女子身上離開。那眸光中,帶著難以掩住的情-欲與癡凝。
蕭煜言再看到那張自己思念的容顏,心中一動,如此妖嬈美豔的舞,天下獨有她。他仿佛看到了舞魂,隨著她的舞姿,旋身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