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若星辰的眸子從桌上轉移至一直看著自己嘴角的女子,笛木倩笑而問:“公主,笛木臉上有髒東西麼?”
說著,小手捂著臉頰,生怕沾了髒東西,丟人。
顏若靈輕笑搖頭,“就是很久沒看到笛木的笑了。”
笛木聽了,揚笑起來,小嘴微張,酒窩顯現,很是可愛。
“花姑姑,你可以餓著笛木,但公主還懷著孩子,你舍得啊?”笛木靈光一閃,說道。
花娘一塞,心中暗誹,這小丫頭,每次都說不過她。
……
及至夜色降臨,也不見兩人回來。
“莫非真是出事了?”花娘心想不妙,正欲出屋去尋人,卻被一抹綠裳擋住。
“笛木,花娘有要事。”花娘以為笛木又與她使性子,卻不想她話音方落,笛木驀然出掌,狠狠朝花娘胸口打去。
花娘來不及思索,已中掌連連退後,手抵著桌沿撐住自己的身子。
“咳!”咳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手養育長大的女子。隻見笛木的眸光閃過綠色的星光,瞳孔放大,寒冷至極。
聽到響動的李嬌兒與顏若靈趕來,看到欲對花娘下殺手的笛木。
“笛木!”
這一刻的笛木,似是聽不見,沒有了人的思想,一心隻想要她們死。出手招招狠戾,甚至帶著幾分妖氣。但笛木再發狠,也不過是常人,敵不過李嬌兒的鉗製。
“啊……”她嘶叫著,想掙開李嬌兒施法在自己身上的束縛。
“……”李嬌兒看著聽著這似人非人的嘶吼聲,想不通好端端的女子怎會變成這個模樣!
顏若靈手指微拂,一道藍色的光影圍繞著嘶叫的女子,沒一會兒,女子緩緩停止聲音,沉沉睡去。
“花娘,沒事吧?”李嬌兒扶起受傷的花娘,看樣子,應該沒傷及大礙。花娘搖搖頭,複又看向榻上沉睡的笛木。
“花娘,這是怎麼回事?”
李嬌兒看得出,笛木此舉並非出自自己的意願。
“笛木被那樹妖控製了。”
花娘深深歎口氣,李嬌兒一怔,轉而看向一側無一絲波瀾的顏若靈。
“你……早就知道了?”
若是笛木被樹妖控製,那今日之事,就不是魚塵兒看錯,而是笛木真要害死顏若靈!李嬌兒想想就後怕,那藥裏放入的東西就連自己都察覺不出,若是被顏若靈喝下,那……
顏若靈未有言語,隻是坐在榻邊,看著笛木清靈的容顏。
花娘無可奈何,看來公主早就知,隻是,不願去承認罷了。因為無天施的法,是亡魂殺破,被控製的人,沒有清醒的一日。就連公主,都無能為力。
“那,沒辦法救她?”李嬌兒問道,見花娘重重閉上眼,搖頭。
“中法的人,隻有殺了她。”
這也是顏若靈一直隱瞞的原因,她怎麼舍得,怎麼舍得笛木死!
“那……不殺她,她就會不時這樣?”
“恩,不殺她,就會被她殺。”
聽了花娘的話,李嬌兒不知為何心中竄起憤懣,厲聲朝向女子,
“顏若靈,你是瘋了把這樣一個危險留在你身邊!你讓開,讓我殺了她!”
“嗬……”這時,一直未出聲的女子輕笑一聲,卻是笑得悲涼。
瘋了……對,她就是瘋了!瘋了以為隻要自己陪著笛木,她就不會有事;瘋了以為自己的能力可以保護笛木;瘋了等著笛木親手殺自己!
驀然,顏若靈眸光發出淩厲的光看著李嬌兒,
“李嬌兒,你若殺她,我就殺你。”
李嬌兒蹙眉,是她聽錯了麼?她,要殺她!
“公主!”
花娘出聲,眸色痛苦的看著沉睡的笛木,
“花娘知道公主的不舍,花娘與你一樣心痛!笛木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將她視為己出,也有萬分的不舍啊!”淚,從花娘臉上滑落。
“可……花娘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公主!不能!”話落,花娘朝榻上的笛木出掌,決絕閉上眼。
笛木,花姑姑對不起你。
宮府——
巧兒一邊煎著藥,一邊想著如何才能出府去找鄴親王。
自那夜後,公主一直將自己關在房裏,除了自己會送飯菜與湯藥進去,其餘人皆不見。再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都怪那絕情的駙馬,怎麼能對公主用強!他們宮府上下每一個好人,趁著皇上不在北越國,就欺負公主。
鄴親王從小就很疼愛公主,雖然表麵上總是與公主鬥氣,但哪次不是想著法子惹公主笑。如今,隻有鄴親王能幫公主了。
就在巧兒將藥送去苑子的路上,被一襲白衣的宮少彥攔下。巧兒心中惡寒,卻也隻敢低著頭,怯道:“駙馬。”
宮少彥瞥了眼這婢子手上端著的藥,劍眉微蹙,冷聲問:“你家主子病了?”
“回駙馬,是受了些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