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昀無言以對。
東華門外,看著滿地的死屍,秦梓昀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轉頭看了一眼被嚇的渾身瑟瑟發抖的守門侍衛,問:“你說你看到那個戴著狐狸麵具的男人是將娘娘打暈後,帶著人離開的。”
“是的,小的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沒錯。”
“這麼說,娘娘不是自願跟他離開的?”秦梓昀又問。
“是。”那個侍衛想了想,緊張的抬頭看了秦梓昀一眼,繼續說:“小的好像還聽到娘娘對那個男人說,她不認識他,不願跟他走,那個男人才將娘娘打暈後帶走的。”
“嗯……”秦梓昀點點頭,一臉凝重的掃了一眼現場的狀況,走到一個慘死的禁軍侍衛的身旁,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著上麵的傷口。
秦陌離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東華門外,環視了一眼滿地的猩紅,他很快在秦梓昀身邊站定,低頭看著他,怒道:“為了她,他親自帶人過來救人,你還敢說她無辜?都是陰謀,一切都是陰謀。”
“皇兄,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說這些為時過早。”秦梓昀站起身,毫不畏懼的對上秦陌離憤怒的眼神說。
“阿昀,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幫她說話?”秦陌離詫異的看著秦梓昀一聲輕斥。
“我相信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兄……”秦梓昀看著秦陌離,輕飄飄的吐出一句,有些無奈,卻又異常堅決。
秦陌離盯著他看了許久,粗聲說道:“阿昀,不要忘了,她現在是朕的皇妃……”
秦梓昀愣了一下,臉色忽然有些發白,“皇兄放心,我不會忘的。”
“那最好。這裏交給你,朕先走了。”秦陌離說著,猛然轉過身,就要離開。
秦梓昀若有所思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開口叫住他:“大哥……”
秦陌離當即停下腳步,不解的轉頭看看他:“什麼?”
“左左讓阮嬤嬤把豈憂送到母後那兒去了,你有空過去看看吧,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又再哭鬧……”
“我知道了,這事你不用操心,不管蕤娘做出什麼事情,豈憂都是真的兒子。”秦陌離冷冷說著,快步離開了。
秦梓昀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死屍,深舒了口氣,臉上又被沉沉的凝重取代,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偏偏還跟銀狐有關,銀狐的行蹤向來隱秘而要找到這個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已是深夜,逍遙王府各院早已熄了燈,隻有逸雲軒,秦梓昀的書房依舊亮著燈。
“王爺,夜已深了,還是早點歇息吧。”鐵頭擔心的看著坐著書桌旁,用手支著額頭似在小憩的秦梓昀,小聲喚道。
秦梓昀緩緩睜開眼,眉頭依舊緊蹙著,看著桌上那隻仍舊精神得很的鴿子出神。
見秦梓昀不說話,鐵頭忍不住又叫了一聲:“王爺,夜已深了,該歇息了。”
秦梓昀依舊沒有動作,伸手拾起那枚銀幣,拿到眼前看著,忽然叫道:“鐵頭……”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鐵頭不解的看著秦梓昀問。
“浩瀚城就這麼大,如果你是銀狐,你會藏在什麼地方?”秦梓昀喃喃問道。
鐵頭當即被問蒙了,尷尬的笑著抹了抹頭:“奴才不是銀狐,所以不知道銀狐會藏在什麼地方。”
秦梓昀聞言,突然抬手使勁拍了一下桌子,低聲咒道:“那個該死家夥簡直比狐狸還狡猾,我幾乎都快把整個浩瀚城翻遍了,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話音剛落,那隻鴿子忽然“咕咕”的叫了兩聲,在桌上慢悠悠的走了兩步,忽然展開翅膀,嗖的一下就從窗戶口飛了出去。
秦梓昀倏地站起身,看著那個飛上夜空的黑點,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當即飛身躍起,飛快的向那隻鴿子飛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王爺……”鐵頭驚叫一聲,可是已經晚了,隻看到平時一直隱藏著的兩個密營貼身侍衛化成兩道暗影跟了上去。
秦梓昀追著那隻鴿子一路出了浩瀚城,竟上了西山。
西山是做墓山,除了皇親,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葬在西山,隻是所葬的地點有所不同而已。
在月光的照耀下,漫山遍野陰慘慘的墓碑看上去有些嚇人。但是秦梓昀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踩著那一塊又一塊的墓碑,緊緊的盯著天空的那隻鴿子,絲毫不敢放鬆。
跟著鴿子跑了將近一個時辰,秦梓昀終於看到那隻鴿子忽然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向一個樹叢俯衝了下去。他當即擯住呼吸,輕手輕腳的潛行過去,在那個樹叢間的空地上,他終於如願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那個帶著銀色狐狸麵具身著一襲白衣,負手站在空地中央,那一襲皎潔的月光從他頭頂傾瀉而下,竟透著一股超凡脫俗,不知道的人絕對不知道他竟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頂級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