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十七:斬盡殺絕(1 / 3)

隨行士兵跟在西本埃的身後,屏息往來路折回,他們鼻孔裏嘴裏吐出的熱浪,一下子讓這個空間溫度升高。盡管我帶著他們爬過兩道開著狗洞的土牆,但依舊感到,動靜還是太大。

恰如掐煙卷的曾經提過,如果在一個不大的空間裏,同時存在著一個躲起來的人,你即便瞧不見他,但也會感覺得到,這就是人們所謂的第六感。而如今,這個不大的空間裏擠著三十多個軍官和士兵。我覺得一會兒將要走進這間屋子的人,怎麼都會感覺得到。如果他一猶豫,再度折回陰溝裏,想要斃殺他就將變得極度困難。因而,我對著少校耳語一番,讓他迅速讓人全部退出停車場底下的通道,分散在這個寬闊的區域裏,盡可能做到既遠離這個口子又能視線優越地監視到周圍的情況。

“除此之外,他不會再有其他的出口了吧?”瞧著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他顯然有些沉不住氣,四下環顧,總覺得不太保險。站在他的角度去想,獠牙城鬧那麼大的動靜,地堡爆炸,陰溝裏的亂戰,早已驚動了附近路過的行人,甚至招來了一些記者在地堡前探頭探腦。雖然他有能力控製住局麵,暫時阻擋住媒體的介入,但最後如無一個具體結果,他交不了答卷。

同樣的,我也不願意繼續被拖在這裏,耽誤過多的時間。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偷偷跑走了一個半小時,與Alex等人失去聯係,獠牙城底下正有一些暗中觀測著我們動向的人,他們是否會遇上危險?我不知道,起碼現在還難以判斷。總之,我需要盡快與他們彙合,並且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然而,陰溝裏的那個家夥遲遲不見現身,時間確實有些久,我也不免有些質疑起自己的判斷來。過去在羅馬水道裏,狙擊手金臨死前所作出的暗示,是明明趴在屋頂上的人,為什麼會比我們更先一步趕到石道中段狙殺我們?他們是走了捷徑還是使用了其他不為人知的方式?

而在突圍出“叢林”的時候,我,Alex和Abice的人聯合打傷守衛,這個人複活之後卻沒有趕在我們之前,而是在我們進入他們老巢後很久才氣定神閑地走進水池。

這兩者,內裏到底有什麼玄妙?為什麼有時候能超出常態地出現在我們之前,而有時候卻像正常狀態那樣出現在我們之後?我始終弄不明白。當然,或許能夠明白的,除了他們自己以外,無人知曉。

西本埃始終不太放心那個小禮堂,他總覺得那裏會出問題,正當他打算分出一部分人去搜查,隻聽見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整個地下車庫都為之震動了好幾下,然後一股焦煙伴隨著濃霧從口子裏蔓延出來!

我知道,我得手了!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頭一個跳起來,朝著口子飛奔而去。速射槍也隨即跟上,他此刻懷著巨大的好奇心,畢竟過去他隻是和那些人遠距離糾纏過,並且從未麵對麵。少校同時也帶著一群小兵跟上,一是他需要保護我的人生安全,二是他也急於想要抓獲這個禍亂警備區的禍害,我從他臉上可以看出,他至今還沒打算放棄活捉他的想法,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速射槍,當你見到那個家夥,不論他是什麼狀態,你就衝著他手腳射擊,總之大卸八塊,將他自由行動的能力完全解除!”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轟擊麵門不行,羅梅洛嚐試過了,但古怪女人隨即複活過來;打斷膝蓋骨也不行,在羅馬水道的“食堂”前,我嚐試過了,但那個黑麵罩還是跑了;隨機攻擊身體的任何部分也不行,我和Alex在鬥獸場前也試驗過了,那個守衛根本沒事,一會兒又出現在了水池邊。

我始終覺得,將其手腳全部打斷打爛,就像牆雷造成的那種破壞力,才能真正挾製住這些古怪透頂的家夥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複蘇!

那間飄揚著鴛鴦茶音樂的屋子內,此刻被炸得麵目全非,擺放電唱機的那張桌子卻沒受任何影響,依舊在不緊不慢來回播放著曲子。那道我安置完牆雷的甬道,已經再也瞧不出原貌,石塊炸得四周都是,牆頭被轟出一個拳頭形狀巨大的窟窿,屋子的主梁鋼筋龍骨坍倒,地上滿是垂落下來的電線和電纜,正在“嗶嗶啵啵”閃著電火花,幾隻節能燈一暗一亮地閃爍著,屋子裏飄蕩著一股焦臭氣味。

那個家夥正在咳嗽,他周身被炸成兩截,自肩膀以下裂開,一邊是腦袋和一條手臂,另一邊是雙腿和剩餘的一條手臂。他的臉上正帶著過去我所看過的那個守衛的神情,好像摸不著頭腦,奇怪地望著衝入進來的我們,他似乎感悟不到任何痛苦,眼睛還在一眨一眨。

速射槍不等我重申,便端起槍開始射擊他的腿和手臂,其他士兵一聽見開火聲,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指朝著那裏亂打一氣,西本埃本想製止,但當他伸出手時,那個倒在地上的家夥,兩臂兩腿差不多已經從地球上消失,無計其數的子彈從槍膛內傾瀉出,將他四肢的肌肉組織削成一片片肉泥,士兵們完全跟著速射槍的指示指哪打哪,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射擊四肢,總之,當槍聲消停下來時,那個家夥身子的一大半早已成了一地的血泥,他睜著圓鼓鼓的眼睛,張大了嘴,早已死去。

我從身邊一個小兵的手裏奪過素有匈牙利AK之稱的AMD65,得意洋洋地踩著滿地的彈殼,走到這個家夥前,對準他的頭顱將彈匣內剩餘的子彈全部打完,腳邊也就隻剩下一截頭蓋骨。

士兵們舉著步槍,歡呼雀躍,速射槍垂著雙手,麵無表情地望著我。至於西本埃,則在思考著什麼,不過總算斃殺了這個軍營內最危險的隱患,他也算是重大功臣之一,他覺得多少有些遺憾,腦子裏還是揮之不去的,為什麼非要擊斃而不是俘獲?同時地堡的人接通了他的步話機,弗魯斯已經從國防部開完會回來,警備區內發生的事他已經知道,雖然損失慘重,但一舉搗毀了陰溝裏的據點,他感到非常滿意。

“走吧,也耽誤了你們不少時間,”西本埃喊來了一具擔架,讓他的士兵將能夠抬起搬走的屍體遺骸移走,帶著我和速射槍一邊走出地下車庫,一邊說道:“稍等幾分鍾,我到地堡口打個電話,把直升機叫來就送你們去波季。”

回到地麵,我特地回首去看了一下小禮堂,它差不多一半都塌了,隻剩下兩堵牆和幾根石柱還留著,其他的都已不複存在,此刻正冒著濃煙,四周被軍警拉起了隔離線,圍著大量無所事事的市民駐足觀望。

“薩米,把它帶走,這槍送你了。”我學著Alex的口吻,將背在肩頭的牆雷槍取下遞給他,訕笑道:“這可是高度機密,美軍也沒研發出來,你這下可賺大發了。”

“這次也是多虧你倆,才能順利地解除威脅,波波夫,我會向上將如實彙報的,盡早解除對你的永久限製令,相信我。”少校接過牆雷槍,回頭看了看我倆,說道:“可你們這一身,破衣爛衫的,就這樣去波季,是不是有點狼狽?反正也得等直升機來,要不先去洗個澡?”

“我們髒慣了,洗完還得插在破鞋裏,走路一腳濕,不必了。”我朝他擺擺手,時間耽擱不起,目前我隻想著盡早與他們彙合,洗澡什麼時候不能洗?這陣子洗也是白洗,往往不出幾個小時又弄得灰頭土臉。

“小銳爺,我們剛才沒進小禮堂吧?我記不清了。”速射槍突然拍拍我的肩頭,問道。

“沒進那裏去,我隻是在邊上透了一遍就去了地下車庫,怎麼了?”我感到有些奇怪,於是回過頭問道。

“誒?我也記得沒有進去,士兵也沒進去,這可奇怪了,”他捏著下巴,正注視著路麵,指著一排滿是汙泥的濕腳印,問道:“這是誰的腳印?我們之中沒有那麼小的腳,好像不是男人,奇怪。。。”

順著他的指引,我這才注意到,從小禮堂倒塌的地方,在遍地雜亂的腳印之中,有一行滿是陰溝灰黑色汙泥的腳印,朝著車庫走去。它們非常幼小,絕不是我們三個,以及剛才那些士兵的腳印。

我的頭腦裏隨即閃過Alex曾提及的不知是男還是女,頭發還挺長的黑影,當時我們追蹤著他,他跑回牢房,就突然消失不見了。而地下車庫裏那個被炸得麵目全非的,是個四,五十歲的胖子,鼓起的肚子,肥大的腦袋,板寸頭。我這才想起我剛剛在陰溝說過的話!

他們是兩個人,他還有一名同夥!

“趕緊回地下車庫!有人趁亂跑了!”我轉過身就朝著車庫奔跑而去,少校和速射槍雖然還未明白過來,也緊隨著一起奔跑。此刻地堡前已經聚著不少士兵,包括那些隨我們下鍋爐房的小兵,他們一瞧我們又開始奔跑,也跟著一起趕來,朝著地下車庫的出口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