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呢,小王爺家的菊花酒,定然不是用別的菊花釀造的,而是用甘菊做原料釀的,是也不是?”寶琴調皮的笑著,看著水溶問道。
“是,確實是用上等的甘菊。”水溶溫和的笑道。
“另外除了用常用的原料,比如酒曲,糯米之外,還加了枸杞,當歸和生黃地,所以這酒呢,最是清熱明目的。”寶琴一邊說著,一邊淺酌了半口,“況且這菊花酒本就有延緩衰老的好處,素來有‘長壽酒’之稱,最是閨中女兒最愛的,今兒倒是小王爺想得周到了。”
“說的不錯,你小小年紀,怎麼知道這些?”水溶也舉起杯,梅氏二位兄弟也都一起幹了。黛玉一向不飲酒,此時也隻輕輕的嚐了嚐,果然清香無比,沒多少酒氣。
“來,這個西瓜是南邊沙地裏長的,今年雨水多,很多西瓜都不甜,獨這一批,昨兒母妃給太妃切了一個,太妃說味道很好,咱們也嚐嚐。”水溶說著,拿起了牙簽,先穿了一小塊遞給了黛玉。
不一會兒,丫頭們又抬了一個食盒來,丫頭們把滿桌子茶點撤下了幾樣,把新做的時令鮮蔬擺上來。
黛玉看時,隻見其中又一黃一紫顏色鮮豔,特別奪目。細看時,黃色的卻是金絲菊用淡淡的澱粉糊糊裹了,放在清油裏炸了的,金燦燦的,仍舊保持著菊花的樣子,讓人看上去都有些不忍心去吃。於是笑道:“這個倒好,瞧著心裏就喜歡。可不我們就過上了‘饑餐英,渴飲露’的日子了?那個紫的湯又是什麼?竟是沒見過的。”
“這是高麗國今年剛進宮的新鮮物兒,叫做‘紫薯’。原來這東西早就有,隻是人們不知道能吃,所以也沒人在意,後來有個西洋人到了高麗,用這個做了飯菜來,大家都說好吃,所以高麗國的人才開始人工種植這個,今年是第一次進貢到我朝,昨兒皇舅叫宮裏的人給我母妃送來的。”水溶笑道,“昨兒沒做好,顏色黑乎乎的,母妃見了也沒吃,昨兒晚上楓溪嬤嬤特特的想了一個晚上,今兒才作出這個湯來,叫做紫薯西米露,其實也很簡單的做法,原是咱們想的複雜了,才沒做好。大家嚐嚐。”
“原來是它,我原還在想,香芋雖是紫色的,也不是這個樣呢。”黛玉先端起了丫頭盛來的紫薯西米露,拿了銀湯匙嚐了半口,有點淡淡的甜,並帶著紫薯特有的香氣,很溫和。
“怎麼樣?這兒還有紫薯酥,來,琴姑娘也嚐嚐。”水溶又讓丫頭夾了一塊紫薯酥送到寶琴的麵前。
楓溪做的紫薯酥原是按照椰絲香妃酥的造型,隻不過把夾心換成了紫薯,並放了少許冰糖在裏麵,吃起來香酥可口,還帶著絲絲甜味兒,寶琴吃了半個,直說好吃。世泓在邊上看得開心,便又親自給她夾了一個放到麵前。
“來來來,咱們再幹一杯。”水溶見兩個女孩子吃的開心,少不得冷落了梅家兄弟,於是又端起了酒杯。
幾人開懷暢飲,菊花亭裏總有陣陣笑聲傳出。
一時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黛玉自離了座位到亭外采菊,寶琴則與世泓兩個跑到一邊去劃拳去了。
這邊水溶一邊看著黛玉和丫頭們在菊花從中來來回回的身影,不禁順口吟成一手七言。
秋霜浸透金風涼,
素手摘菊釀醇芳。
斜陽盡染楓林醉,
碧露凝寒盈袖香。
梅世清在一邊聽完,笑道:“小王爺好文采。”
“梅兄見笑了。”水溶想到他本是翰林之後,家學淵源,於是笑道,“世清兄何不也來一首?”
“愚兄卻是不能的,向來善於七言者,都是世泓,若說謅個小令也還使得。”梅世清笑道。
“世清兄真是的,怎麼竟有小女兒的姿態;既然喜歡小令,那就來首小令好了,不過是玩玩罷了,又不當真進考場。”水溶一邊笑道,眼睛仍舊注視著不遠處的黛玉。
“好,那我就獻醜了。”梅天蒼微微一笑,信口吟了一曲《如夢令》,卻是。
“乍見菊蕊盈枝,
輕香薄寒相依。
秋蓉香圃裏,
最是昔日情意。
歸去,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