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苦撐著傷勢越來越重的身體,向著其餘八人所在地爬去。言非做著的這一切都好不容易,努力撐起將自己靠在牆上,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他知道,接下來的殘酷一定是空前的,現在著實有必要保存自己的體力,應對將要到來的危險。
所有人沒有任何話語,因為來到這裏,大家一是感覺到很莫名其妙,二是大家不知道,也從未到過這個恐怖的罰墓之地,心中難免有些恐懼之意。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著將要發生的一切。
三人走向一處密室內,這裏空間並不大,牆壁上的火把也沒有為這裏增亮多少,整個密室依舊還是處於昏暗之中。看著眼前的背靠著椅子坐著的人,三人齊齊抱拳跪下,恭敬的說到:拜見柳長老,我等任務完成,現回歸稟報。
沒有讚許,沒有懲言。他們口中的柳長老並沒有立馬開口說什麼,而是將一旁桌上的茶盞端起,放在嘴邊輕呡了一口,然後緩緩放下茶盞,緩慢而淡淡的說到:來說說你們的猜想吧,他們中到底是誰殺死了飛花。說完,那人便不再言語,靜靜的坐著。
其實當在說這句話時,那人的語氣明顯有了不同,並沒有如他動作般的那樣冷靜,而是讓人清晰的感到了陣陣的寒意。那種與先殺之而後快的感覺,那種定要手刃了仇人方可解恨的凶殘。
三人也明顯感覺到了柳長老的殺機,皆是輕咽了一口唾液。三人隨即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帶著顫音回到:回稟長老,我等三人皆對抓到的那九人逐一進行了實力試探,其中有三人嫌疑最大。
坐在椅子上的柳長老輕聲的說了一句:哦,說出來聽聽。一改之前的寒意,現在的他語言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接著那人又回到:有一人叫馬亮,凝氣七層巔峰,戰力極強,頗有手段,完全可以憑借自身的一些手段殺死柳飛花師妹。第二個嫌疑最大的叫杜澤,實力和手段不比馬亮,不過,可能是偽裝。他身上有許多還未愈合的劍傷,我等判定必是飛劍所為,而且受傷的時間也比較吻合飛花師妹出事的時間。最後一人叫做言非,實力平平,手段平平,或許也是偽裝。他身上的傷是隻有一個血洞,並沒有劍傷。但是,他曾消失過一年,經我等查證,這一年,他一直呆在在試練山。
柳長老仔細聽著他的分析,心中也開始猜測起來,說到:那你們認為會是誰呢?
三人相視一眼,紛紛低下頭,抱拳答道:弟子愚鈍,不知。
柳長老哈哈一笑,從椅子上站起,轉過身來。借著牆壁之上微弱的火光,隱隱看清了這個所謂的柳長老。此人年近花甲,膚色黝黑,額頭上開始慢慢布上皺紋,雙鬢花白,眼神中有一種說不清的睿智,是時間堆積而出的那一抹睿智。
他看著三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冷冷的說到:領隊的實力都在凝氣五層到七層不等,能將飛花這個凝氣八層,且手段極多的修士殺死,那人必心智過人,實力超群。你等或許已經被他騙了還全然不知。不過,沒有關係,他一定在這九人之中。
中間一人抬起頭來,說到:長老,弟子資質有限,看不出其中的門道,望長老贖罪。敢問長老會如何處置這些人呢?
柳長老大袖一甩,轉過身,冷冷的說了一句:既然找不出,那就全殺了吧,寧可錯殺,也不漏放。我要為我的飛花報仇雪恨。
三人再一次感受到了眼前這個長老的狠辣和心機,紛紛都為這些即將枉死的八人默哀。聽聞柳長老要將九人全部殺死,中間的那人卻顯得有一絲慌亂,立馬跪著上前一步,說到:長老不可呀。
柳長老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有何不可?
那人再次說到:我等這次抓人並沒有經過外門長老的許可,不可枉殺,否則無法與外宗交代。而且,這裏的人之中,不少人與內宗有關聯,其中那個叫言非的,與韓長老頗有交情,似韓長老對他很是看好。
聽到韓長老三個字,柳長老猛地睜開了雙眼,後牙緊咬,鼓起腮幫子。這是自己的宿敵,一生的宿敵,處處和自己作對。但是,又誰也除不掉誰,都拿對方沒辦法,這是二人一直以來的心結。
柳長老微怒,大袖一甩,將他震飛,那人倒地吐血,強撐著身體,靜靜的看著柳長老,沒有不服。其餘二人上前將他扶住,也紛紛看向了柳長老,雖怒無奈。
不可輕易動外門弟子這事,他柳長老又何嚐不知,柳飛花本就是偷入到試練山的,不占理。況且苦於自身沒有證據,麵對凶手又無法將其找出。這種不能一報血仇之恨的感覺,著實讓人感到有些癲狂。
定要在外門長老來臨前解決了他,否則就沒機會了。
長長的緩了口氣,柳長老閉目平靜了一下,他也感覺這弟子說得的確還是很有道理,緩緩的開口道:好吧,那我也去看看,老夫要親自審問,看看是什麼人有如此大的膽子,敢殺死我的飛花。
柳長老背著雙手,慢慢移動著步伐,不疾不徐的走出了這間密室,向著言非等人關押的地方走去。三名弟子看著離開的長老,快速站起身子,緊跟在柳長老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