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的不深入農村,就不會了解農民的疾苦,常飛經常和村民們打成一片,對農民的生活狀況特別了解,也對農民有著濃厚的感情。
這天常飛步行至江邊村與鄰縣交界處的一個村莊,與村民談話時,聽到村民說,村上有一戶人家生活特別困難,說什麼在經濟如此發達的江濱鎮竟然有人吃不飽,穿不暖,生病了沒錢治療,住的房屋還通著天。常飛聽後怎麼能夠不慨歎呢?他從小生活在城市,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幸福生活。來到江濱後,雖然也住過一段時間的宿舍,甚至還住過辦公室,現在也住在公司辦公室裏。隻以為自己艱苦樸素,卻沒有想到還有人生活得如此窮困的。
常飛立即要求村民把他帶到那戶人家去。
常飛來到這戶人家的門口後,一下怔住了。別人家門口都澆了寬闊的水泥場,這戶人家的門口場地不僅仍是泥地,而且比隔壁人家的低了不下五十公分。房子還是平屋,手一伸就可以摸到屋簷。雖然也有兩間,但比隔壁人家的一間還要窄。門上沒有鎖,常飛輕輕把門推開後,一股濃重的黴味立即撲鼻而出,差一點把他嗆得倒退了出去。
午飯時分了,鍋蓋還沒有打開的樣子,灶台旁邊的一個有蓋子的缸中,隻有幾把米。
常飛推開另一間房門時,看到一張比狗窩好不到哪裏去的床上正躺著兩個人。
被子露出的是鐵色,看樣子已很久沒有洗換過了。床下的兩雙鞋子,連後跟都沒有。
常飛立即叫村民把床上的人叫醒,當兩人坐起來後,常飛趕緊啟用詭鏡一看,不用問。立即就明白了。原來兩人中的一人年紀已過了六十,身體狀況很糟糕。另一人是他的弟弟,罹患癲癇。
常飛趕緊悄聲問村民道:“村裏為什麼不送他們進敬老院?”
村民答:“年紀大的那位不肯,他喜歡喝酒,怕到了敬老院去後,沒有酒喝。”
常飛又問:“村委怎麼不關心他們?鎮民政上來過人嗎?”
村民答:“村委多次派人勸過,年紀大的那位堅持不去,弟弟的那位因為年齡不到不能領救濟金。”
常飛沒有再說什麼,立即退了出去,因為常飛實在忍受不住那屋子裏的氣味。
常飛站在那戶人家門口場地上,埋著頭不禁來回踱起步來。常飛心想,不管這兩人是什麼原因導致這麼貧困的,但既然是江濱人,就不應該象畜生一樣生活著的啊?他們也有享受經濟發展成就的自由的啊!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被社會拋棄的呢?社會為什麼又忍心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的呢?如果再不加緊對這兩人實施救助,萬一死在床上,都不會有人知道的啊!整個江濱鎮還有多少這樣的人呢?
常飛想到這,立即給鎮民政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要他以最短的時間趕到這來。
民政助理一到,常飛不由分說,就狠狠地罵了他幾句,然後常飛厲聲喝問道:“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責任書是怎麼簽訂的?”
民政助理聽後,渾身一顫抖,好怕常飛接下去會說,你不要幹了,辭職回家給老婆泡腳。趕緊顫聲說道:“常鎮長,這家我來過多次了,人家不肯到敬老院去,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救助資金隻有那麼一點,每月給他家三百元,已是盡到最大的努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