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下的越來越大，屋內倒是一片春光，章曉惠從以前就是個懂得保養的女人，即使到了這把年歲也依然保持著纖細的身材和滑嫩的肌膚，她隔著浴室的門，朝外喊著些什麼，欣然沒有聽清楚，隻是默默地從自己的房間裏選了幾套母親可能喜歡的衣服拿來。
章曉惠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見女兒床上擺著幾套衣服，就上前挑著看了幾眼，說：“你平時就穿這個呀？”
欣然沒有搭話。
“這眼光也真夠可以的，別說跟尹恩莉比了，就是跟那些三、四線的小明星比也差太多了，你這樣張季霆怎麼留在你身邊。”
章曉惠一邊走到衣櫥邊，打開門，朝裏麵看了一圈，忽然就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向木欣然，用及其嚴厲的聲音問她：“這裏怎麼隻有你的衣服，張季霆的餓呢？”
欣然沒有想到母親以來會洗澡，所以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兒問題，她一愣，章曉惠自然就全部明白了。
她氣的鼻子都開始喘出粗氣，說：“你別告訴我你跟你老公結婚到現在還是分房睡的？這樣他不找別的女人才有鬼。”
章曉惠的樣子有點嚇人，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
木欣然正想著要不要說謊瞞過去，但是她這一遲疑，當然是瞞不過自己的母親。
章曉惠轉個身，從木欣然的櫥裏拿了件看的上眼的衣服，嘴裏隨即就開始了她如往常一般的謾罵：“你真是沒用，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我這輩子算是看清楚了，我就是栽在你們兩父女手上了，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錦衣玉食，通通都是狗說的。父女兩一個德行，就是鋪好了路，也******能走偏。”
“媽，你別說了。”這些話在國外的那幾年，欣然幾乎常常聽，聽的她都快以為是真的了。
“要我別說，我還偏要說，你當你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木家的大小姐啊，早就跟你說了，你那死鬼老爹除了上流社會的名頭，什麼都沒留給我們，你那爺爺簡直就是人渣敗類，虎毒還不食子，他連你都趕盡殺絕，不讓你過安生日子。怎麼，你以為這次你要結婚他送你顆寶石你就感動了？說你傻還真是說輕了，那寶石登記在他名下，說穿了，借你玩幾天，等哪天老頭子心情不好了，分分鍾收回去。本來還指望你跟張季霆至少還有份往日的感情在，能多少穩點，我真是看走了眼。”
“媽，你說什麼？你知道季霆他是誰？”
“廢話，我嫁女兒，能不知道嫁給誰嗎？你以為當初為什麼我讓你嫁給他，還以為你能跟他舊情複燃牢牢抓著他，卻沒想到到了今天，竟然還讓尹恩莉這種不入流的人給槍了風頭。”
“你是說，當初你跟季霆都知道，隻有我不知道？”心裏像有什麼在被一片一片的撕碎一樣的難受，不行，不能哭，不能在母親麵前哭。
“他要個上流社會的名頭，我們要榮華富貴的生活，你以為呢？如果不是你嫁就是婉彤嫁，你可知道你媽我費了多大的心血，真是沒用。”
木欣然隻感覺隨著外麵的一聲雷響，她忽然什麼都聽不到了，耳朵裏隻有嗡嗡作響的聲音，眼裏隻有左右滿盈的淚水。
原來她的卑微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