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風雨不停,殿內的對戰也還在持續。
在方邃連出神通的急迫攻勢下,雲天稷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喝出,“你不是”三個字,隨即聲音戈然而止。那天空中的法力驕陽,已經再次向他壓來。
此後的戰殿中央戰台上,轟震不絕。一側是神土大地承托的日月冥山,與雲天稷的雲氣世界珠連番碰撞。另一側,則是一輪金燦的驕陽挾著衝霄的火光,一次又一次的撞向雲天稷。
戰火連天。
這種情況,使得二層看台上,塞厄、畢空庭、撒奧、莫克等神話小隊的人員,包括楚紅玲和雲天馨都有些坐不住了,同時起身,憑欄下望。
怎麼會這樣?
這方邃愈戰愈勇,不但顯出了和雲天稷匹敵,絲毫不落下風的威勢,甚至還有幾分逐漸占據優勢的跡象,雲天稷在那金燦的驕陽逼迫下,正在逐漸變得狼狽。
眼前的情況對比之下,使得雲天馨、楚紅玲和塞厄等人,先前對戰局勝負的判斷,顯得十分可笑,他們先前曾斷言方邃必敗,此時再看,這就像個自說自話,漏洞百出的笑話。
這幾人心中波動不平,或是駭異或是驚愣的時候,下方的戰局,在如火如荼之中,又生變化。
倏地,方邃的手中,衍生出一柄冥矛。
那矛體漆黑如墨,繚繞著濃厚的黑霧,纖細修長,給人一種洞穿一切,無堅不摧的觀感。
這一柄冥矛誕生出來,被方邃單手執握,他的身體隨即後仰,整個身軀宛若一張繃緊的大弓,又給人一種強勁無比,力貫蒼穹的視覺衝擊力。而他手中矛,則高高揚起,如同弓中箭。
“住手.....你敢~”
雲天馨像是預感到了什麼,發出歇斯底裏的呼喊。
但下一刻,虛空中一道幽光沒有片刻猶豫,如雷似電的飆射而出。那是方邃的身體在後彎蓄力後,甩手投出的冥矛。
這一矛,不但集聚了方邃全身的力量,還灌注著一股殺穿天地般的鋒銳精神念頭,充滿了一往無前的狠辣與果決,投射向正在竭力抵擋驕陽的雲天稷。
矛鋒出手,如同一道滅世的黑色閃電。
同一刻,方邃並未帶到台上,始終站在紀瑤身畔的阿努比斯,仰天嘶嚎,發出了它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聲嚎叫,包含著死亡、凶厲、威獰、殺戮......
恍惚間,那射向雲天稷的矛鋒前端,生成了一個阿努比斯的頭顱虛像,死亡的氣機環繞。
在阿努比斯的嚎叫出口的一瞬,這大殿內再次變得黑暗下來,隨即有一抹光亮,在黑暗裏閃耀,最終播散了黑暗,是那一輪金燦的驕陽,在迸發出無量的芒火,使整個殿內重新明亮。
“啊~~~”
重新燃亮的殿內,響起如同殿外落雨一樣致密的驚呼聲。
在中央戰台上,雲天稷的胸口,已經被一柄冥矛前後裂穿,矛鋒從他的後心刺出,矛尾還在他胸前顫動。
這一矛奪去了雲天稷的一切生機,他的胸口,以冥矛為中心,一股死亡黑氣正在擴散,迅速侵襲他的全身。
雲天稷低頭看向自己胸口,滿臉的不可置信,艱難抬頭,盯著方邃,聲音沙啞,恨聲道:“我.....竟會死於你手,你敢....殺我.......”
方邃先是收回了神土冥山和日月,眉心發光,又收回了金燦燦的驕陽,這才哂道:“殺了好幾個家夥,死前說的話都差不多.....你的命不比任何人金貴,為何不敢殺你?”
雲天稷目中的生機漸漸潰散。
他再次提起先前曾被打斷的話題:“你不是.....二階初品?”
方邃不答反問道:“誰說剛晉升二階,就一定是初品?不過也怨不得你奇怪,我這次突破的情況有些特殊,是直接跨越了二階初品,破入中品層次,比通常情況,多出了一個小境界的躍升。”
他說話時,心中忖道:“破入二階後,直接晉升中品,應該和我衝擊二階時,撼動天地屏障的方式有些關係,我是將整個天地之力衍化的屏障神山,徹底拔起,搬入了自己的神土大地,成了兩座冥山之一......正常的晉升二階,則是破開山體即可打開通往二階的關隘,這和我有著明顯的不同.....莫非衝擊大境界時,破開天地屏障的過程裏,蘊含著某些秘密......下次衝擊三階時,倒要再試試......”
此時台下觀者,旁聽方邃在台上所言之後,紛紛恍然而悟。
原來這方邃破關後,是直接衝入了二階中品。
這種情況實在少見,雖然看起來隻是一個小品階的差距,但在生死之戰中,這就是一個莫大的優勢和隱藏手段了。
“我.......”雲天稷充滿不甘的話音未落,倒地斃命,雙目卻不閉合,他還有著太多的雄心壯誌未曾實現,卻這麼死了。
“方邃你殺我雲家的人,翌日必要你償命~~”
二層看台上,雲天馨飛身撲下,麵色慘白,沒有了一貫的驕傲淩人,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