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發生在南方小城的故事,興許都會有場如夢如煙的細雨。趁著人們毫無防備之際,下一秒就會悄然降臨。
說起雨天,腦海裏浮現的大概會是那布著青苔的屋簷,還有屋簷下那張直到很多年後仍舊會思念的臉。空氣裏冰涼而潮濕的憂傷仿佛還在肺部蔓延……
也正是這樣的相遇,不過女主角的形象不那麼溫婉可人——終於尋到了避雨的屋簷,她隻差喜極而泣,豪爽地俯下身把濕了的鞋襪一脫,一下子起身的時候頭有點兒暈,說不清是動作太猛了、還是麵前考神同學的出現有點不合時宜。
興許每個人都發現了一個心照不宣的事實——這倆簡直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自小成熟穩重的他,習以為常地霸占著傲人的成績,一言不發地散發著那麼刺眼的光芒;而她,幼稚得完全不像個初中生,滿腔熱血、激情四溢地釋放著年少的熱忱,從小收到的請求就是:“姑娘,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真的,直到很多年後,他的記憶裏,都始終埋藏著她那足以吵死人的爽朗笑聲。
就那樣一個爛漫到可以說好玩兒的她,躍然紙上,細細品讀,心頭縈繞的意味,是為她而感染的快樂。
他記得幼兒園的時候,有個小胖子把袖子一撩,比他小腿還粗的胳膊往桌上重重一放,震得那桌麵晃啊晃,“來,單挑。”扳手腕是麼?他可沒輸過。他記得從小學起,就有同學考完試一臉欣喜地說:“這次也許能和你考得一樣也說不定。”那信心滿滿的眼裏,分明寫滿了要甩他十八條大街的堅定,隻不過是表達得比較委婉而已。
直到碰見她,那張平凡得估計會被他忘得一幹二淨的臉,卻被臉上的自信與篤定渲染得異常生動,說:
“考神君,這次我有百分百的信心超過你。”
每每墜入那段回憶的深海,她都會油然而生出一種惘然卻又切實的欣喜。那個綽號“考神君”的家夥,似乎就從時光的另一頭走來,仍舊是拽得不可一世的神情,仍舊是略長的額發,有著似乎是絕門秘籍的學習方法,讓她連仰視的時候都冷不丁感慨共處一班甚是榮幸!
更多的,或許隻是因為那個少年也有很多頑皮有趣的一麵,比如說也會在體育課時把皺巴巴的校服四處亂丟,比如說也會痛罵出題老師腦子有病,比如說也會被老師從教室裏狼狽不堪地轟出去……
字裏行間的愉悅與歡笑為何?
卻道是半緣考神半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