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思不得其解,時萬分惆悵,不可盡述。
那日,偶覺心中異常煩悶,與申媽媽一道在通往江樊的官馬道上行路,卻實難料會遭遇此劫。
閑言稍敘。
且說那些東明將士讓我二人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時聞得車內有些脂粉香氣,還有一二件女子遺留下的飾品,不免心痛異常:莫非這幾日,他們竟都在我西羅國土遍尋美女侍奉他們少將軍麼?
此地離江樊隻有十幾公裏的路程。這樣晚了,他們還急急往城裏趕,想來他們口中的少將軍亦是在江樊了。我暗暗揣度,在我西羅,如江樊這樣的小城池,府衙規模必定不大。我若此路逃脫不了,也可想辦法在將軍府上逃離。
時撩開窗子看了看外麵,但見馬車迅疾而行,若想在路上逃跑隻怕是難的,不免輕輕歎了口氣。
申媽媽亦是撩開窗子往外細細一瞧,忽拉住我的手悄聲道:“他們東明軍戒備森嚴,依老身看,此去恐難脫身。皇後先給過我兩粒藥丸,叫老身隨身帶著,隻到關鍵時刻叫你服下。”
我疑惑不解,怔怔地看著她。
“當日皇後料到東明要進軍伐我西羅,先取了這兩粒藥丸給我。說你色秉天姿,隻此一項,國亂時必定給你帶來困惑。公主又貴為皇親,在大亂之時,萬萬沒有給東明賊人糟蹋的道理。”言及於此,她取出一方手帕,層層打開,裏麵赫然躺著兩粒丸藥,皆如珍珠般大小,卻是晶瑩剔透,“危難時刻,你服下此藥丸一粒,兩個時辰之後,你傾城之容必逝。”
我雖知這是萬全之策,麵上卻依是漸漸失了色:“這……這是……”
她將拉我的手用了幾分力:“公主放心,此藥丸隻維係七七四十九日,四十九日一過,你是該怎樣還是怎樣。隻是這四十九日內,你會麵如黃土,全身滋長黑斑,說不得話。此次前去他明將軍府,老身隻怕你保全不了自己的身體。你若服下此藥丸,那些賊人必定嫌棄,屆時或會放過你。等四十九天之後,你若還是難逃此運,剩下那粒你也服用了罷!”申媽媽長歎一口氣,“老身也知道這委屈了公主,但也實是沒其他法子了……”
我蹙眉道:“媽媽多想了,我一個亡國之人,本就應堅守貞操。你的話一點不錯,況我原本就因為這容貌,父皇先有打算送我去東明和親,我當時亦是恨極。更不消說今日形勢,我西羅已降歸東明,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話雖是這樣說,眼眶卻漸漸跟著紅了。
“老身隻擔心四公主……”申媽媽麵露不忍,喃喃道,“你身就體弱,況自變故一來,從未見你笑過,你這樣身體根本經不起如此折騰。現時局如此,隻盼公主自己想開些。”言及於此,她強笑道,“你若服下這藥丸,隻怕嚇死那些擄你的劫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