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與我家一老媽媽一起來的,她此刻正在外頭等著。因我自小由她照顧,我想要留她與我一道。”
那個家丁聞言抬起頭,遲疑地看著他。
他本就心情大好,便也不為難我,隻微微頷首,淡淡一笑道:“這又何妨,請那老婦一道進來。”
是夜,他們著兩個丫鬟伺候我洗澡。那兩個丫鬟,一個名叫紫雲兒,長得嬌俏可人,能說會道,伺候我洗澡時亦是唧唧喳喳十分熱鬧。另一個叫碧雲,臉上隱約可見淡淡的雀斑,卻也是幹淨清爽,相對穩重不少,少言寡語的。她二人一靜一動,倒也相得益彰。
那紫雲兒一下問我是西羅哪裏人,出生怎麼樣,我皆以混話而對,她又說:“姑娘此番模樣,我們少爺必定很喜歡,我們少爺自從……”
碧雲見此情景,忙使了個顏色給她,示意她住嘴。
時我暗暗吃驚,難道她們少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麼?
一時梳洗畢,她二人送了我回房不提。
那東廂房本就備了梳妝台,我便拿了燈到鏡子前照看。不看還好,一看倒唬了自己一跳:鏡中有一人,麵色如蠟染,右麵上還隱隱長出了一大片黑斑來,十分刺人眼目。半日回過神來,忙褪了衣服細看,身上亦是一樣的情狀,不免心下暗暗喜道:這般模樣,連自己尚不能正視,更何況那個紈絝子弟!
彼時,我淡淡一笑,剛欲開口,無奈卻出不了聲,不由得大驚失色。
申媽媽見狀,從旁安慰道:“想必那藥起作用了。老身知你難受,忍忍吧,熬過這七七四十九天。”
彼時我心下雖還是驚慌,終究長歎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次日辰時,有將軍府的丫鬟端水為我洗漱。
我定下心意,親去打開了門。
卻見那門外本來有兩個丫鬟,一個就是昨日的紫雲兒,端著水盆並麵巾之類;另一個不曾見過,拿著麵布並漱口水的,看到我皆是一震。那紫雲兒反應過來,忙急急跑開了,另一個怔怔站著不知作何動作才好。
我微微一笑,回身往屋內鏡前坐下。
那丫鬟將東西放在桌上,回眸愣愣地打量我一番,又自報姓名為喜燕。
彼時,她遲疑著走至申媽媽邊上,正色道:“這位可就是昨日帶回來的姑娘麼?”見申媽媽點頭,她又疑惑道,“我昨日可聽人家說,那姑娘長得十分動人,可依我看……”
申媽媽莞爾一笑:“我們小姐自幼體弱,她年幼時候就得過此怪病,一夜之間容貌全逝。當年有個江湖遊醫替她醫好了病,隻說不會複發,再想不到……”
那丫鬟聞言麵上失色:“天下竟有這樣奇怪的病症,可是聞所未聞的。如今可怎麼辦才好?我們少將軍昨一晚上沒回來歇息,今日剛有人伺候了他洗漱完,我們老爺叫他在中間堂屋裏等著,讓我帶你們小姐讓他瞧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