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敢想成屍體,很害怕那具用了二十多年的軀殼,會就此和她說再見。先不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單單隻說那個殼子,也是她用的最習慣,最順手的一個。
秋楠打了個車,直奔到兩百裏外的雲桓山。
開了一個小時,到達雲桓山腳,那裏圍了很多人,前方似乎還停了幾輛警車,秋楠開始心涼。
司機師傅停下車子,操著一口南方的口音,有些為難道,“可能進不得裏麵嘍,不曉得你有沒有看今天的新聞呦,雲桓山昨晚出事了,現在大概都封路嘍。”
秋楠心裏沉得厲害,遞過去錢的手都開始發抖,她哆哆嗦嗦隻說了句謝謝,便下了車。
越往前走,心越涼。
站在這裏圍觀的人,大多數是住在這一帶的人,秋楠走過去時,還能聽見他們的唏噓的議論聲,“死得好慘啊,聽說車都快摔碎了......”
“是啊,你是沒瞧著,摔得腦/漿都出來了......”
再往前,便是警察拉的警戒線,不給進。
秋楠腦袋裏發蒙,她就說從那麼高的地方撞下來,怎麼還能活著,原來她已經死了啊......
她垂下頭來,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既然都死了,那她現在算什麼?魂魄附體?重生了?
這些日子以來的煩心事,都還清晰地映在腦海裏,怎麼就死了呢?
一個月前,秋楠和沈成浩徹底掰了。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早上還在門前和她吻別的男人,轉眼卻被她逮到和別人摟摟抱抱,這一摟都摟到了酒店裏。
秋楠不是胡攪蠻纏的人,若是喜歡了旁的人,就痛痛快快地分,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過後也就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可沈成浩這丫的,偷偷摸摸給她帶上了綠帽子是幾個意思?
她跑到兩人開房的酒店裏,一腳踹開門,當場給抓了個現行。
好啊,一個是她帶出來的影帝,一個是她帶出來的影後,兩人雙雙滾在床上纏綿悱惻,獨獨她這個站在一旁的經紀人,像傻比一樣。
秋楠和沈成浩在一起兩年了,猶記得他剛出道時,從校園裏初初走出來的少年,羞澀而木訥,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卻不會討人歡喜。
她那時候同情心泛濫,旁人懶得管這些破事,她一把給攬了過來。
憑借她的“多年經驗”,一眼便覺得這孩子是個根正苗紅、一定能火的好苗子。
彼時她就是那麼確定,憑著七分傲氣自詡慧眼識人,硬是將沈成浩簽到了自己的羽毛下。
也是這個彼時的彼時,她並沒有生出什麼旁的心思,隻是單純地覺得不該埋沒了人才,可誰能想到,就他媽是這個人才,把她坑毀了。
沈成浩比她小了五歲,跟在她身後,一口一個楠姐,喊得熱切。熱了擦汗,冷了遞衣,渴了送水,餓了送飯,要多體貼有多體貼。
後來,他羞澀澀地跑到自己跟前,又羞澀澀地告白,將她驚得不知所措。
整整大了五歲啊,想起這之間年齡的差距,她都替自己害臊了。
這要是答應了,不是坑害了祖國的花朵嗎?這讓她的老臉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