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兒在房間裏麵躺了好幾日,期間娥姐還有馬湘蘭都來看了自己幾次,就連那守門的龜公都殷勤的讓翠兒帶來了幾份包子,那錢謙益卻是連個鬼影也沒有見到,莫菲兒心中嘀咕,難不成是吻了自己之後始亂終棄了?
莫菲兒憋得慌,好幾次想要起身下床卻被翠兒給攔住了,美名曰要好好休息。“翠兒,我都躺了三日了,再不動動骨頭都要散了。”莫菲兒眨巴著自己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翠兒說道,心中暗想,不電死你。
但是顯然翠兒對自家的小姐已經是有了很強的抵抗力,自顧自的繡著手中的東西,頭也不抬的回答:“小姐以前身子就弱,還經常暈倒,這次中了藥定是要修養足七日才可。”
七日?莫菲兒無語。隻好對翠兒說:“要不你去找人來陪我聊天,不然我得無聊死?”
“那我去喚錢大人來。”翠兒說著就將手中的刺繡放下當真要才出門去喚人。
“哎!別,你去找龔大人來。”莫菲兒在心裏盤算著,龔鼎孽的府邸步行來回也要兩個刻鍾,也夠自己走人了吧。想到這裏,又急忙的督促翠兒:“快去呀你,記得要親自去請龔大人。”
翠兒納悶了,怎麼才一起吃了一頓包子,自家的小姐就對龔大人這般的念念不忘了,但雖然這樣想想著,腳步可不慢已經是走下了樓。
隱隱約約的聽到翠兒的聲音:“好好看……我家小姐,別……出去了。”
翠兒走後沒有多久,莫菲兒就已經是起身來到了衣櫃前麵,打算開溜出去外麵透透氣。手裏拿著件紫色的輕紗淡藍色抹胸衣打算關上衣櫃的時候,眼瞟到了衣櫃最下麵露出來的一點天藍色布料。莫菲兒驚訝真是難得了,這個衣櫃除了輕紗和冬季的衣服外居然還有錦袍料子的。
好奇的將它扯了出來,居然是一件男子的衣服,拿在身上比了比,莫菲兒眼珠子一轉,轉身就換上了,滿意的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高高豎起的馬尾,刻意將遠山眉卸去畫的劍眉入鬢,高高的衣領剛好擋住了喉間不讓察覺出有喉結。,莫菲兒幾乎是可以肯定這件衣服以前的柳如是自個兒的。
因是白日,妓院的生意很是稀疏,就連大門口的龜公也是慵慵懶懶的。在看到莫菲兒出來的時候隻是看了看鞋子便繼續閉上眼睛,嘴裏卻有力氣的說道:“爺,您走好!”他得好好的替翠兒姑娘看著人,剛才翠兒姑娘出門的時候吩咐了不能讓柳如是姑娘出門,至於別人他可不管,來者是客。
很顯然,莫菲兒也被龜公也自然的歸類於昨日留宿的客人之中了。
莫菲兒的腳步繼續平穩的走著,一點也不焦急,心裏卻早已經是樂翻了天。翠兒啊翠兒,你家小姐可聰明著呢。
不過出了妓院,走在大街上,莫菲兒卻是不知道要去哪裏了。茫然的看著四周,揣著懷中的銀子,大有一種有錢無處花的感覺。她第一次懷念起翠兒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聲音,起碼不會感覺這麼的寂寞。
“顧姑娘,不知龔兄是何處讓姑娘不開心了?”莫菲兒站在大街上,看著四周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身旁的人口中傳來。
這倒不是莫菲兒好偷窺人家談話的癖好,隻是她看見了眼前的一男兩女之中,那兩個女的她分明認識,這不是顧橫波和她的丫鬟嘛。旁邊的男子倒也是長得頗為英俊,隻是書卷氣太重,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莫菲兒一個激靈,他說的龔兄莫不是龔鼎孽了?待他們走在自己的前麵之後,莫菲兒才慢慢的跟了上去,想聽一聽八卦。
幾日不見顧橫波,她倒是清瘦了許多,比自己這個臥病在床幾日的人,還要憔悴。她聽著那男子的話手中的帕子不自覺握緊了些,似乎在忍著些什麼:“我隻是一介青樓女子,怎敢生龔大人的氣?”
莫菲兒聽著她的話,心中暗想:好哀怨的語氣,好大的醋意啊,還說沒有生氣,這明明就是生氣了。
但是那男子顯然是在紅塵之後翻滾不久的,不明白女子大多都是說的反話。聽到顧橫波這麼說,眼中閃過欣喜,繼續問道:“那為何龔兄幾次邀約,顧姑娘都不應予呢?”
“陳公子今日是來為龔公子來當說客的嗎?”顧橫波沒有回答那男子之前的話,卻是反問道。
被喚為陳公子的男子有些尷尬的幹笑了幾聲,想了一會說道:“確實是龔兄,他今日很是憔悴。昨日他與我秉燭夜談喝多了些,這才吐了真言,為你幾次不願與他相見很是苦悶,在下不忍見龔兄如此,所以才來向姑娘問清楚是否是龔兄做錯了些什麼。”說道動情動裏,幾句話就將龔鼎孽紅著眼眶,頭發有些淩亂,就連下巴也長了一些胡渣,燭光下拿著酒杯飲酒的樣子完美的在眾人腦海中勾勒出來,就連身為外人的莫菲兒都覺得龔鼎孽很是可憐。
顧橫波似乎也是有些動情了,久久沒有說話,之後才聲音飄渺的回答:“龔公子已另有紅顏佳人,陳公子又何苦為他說情,我們紅塵女子早已經是看得淡了。”
男子徹底的懵了,他這幾日並未見到龔鼎孽有跟別的女子往來的,而且若真是有的話,這幾日也不該是這樣的神情,“顧姑娘怕是誤會了什麼。”
顧橫波搖頭,倒是一旁的丫鬟有些急性子,見到自家的主子一臉委屈,這幾日鬱鬱寡歡的樣子,有些為自家的小姐抱不平:“我們小姐哪裏有誤會,前幾日還見到龔大人跟秦淮八豔之首的柳姑娘在路邊的包子鋪相談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