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都:秋風早,霜降遲,寒露種麥正當時。
這眼看著就到寒露了,莊稼卻是不等人的。
何況夏越熱冬勢必越冷,今年夏已是熱的沒邊兒,誰知道冬又會怎樣酷寒。想想去年一冬滴水成凍的景況,心裏就直麻。而這樣一來,不得那些個春花更得早早種下才是,到底盡快長得壯實些,才能抵住嚴寒的。
隻是僅憑自家這麼幾個人,想要盡快把耕地收拾出來,何其艱難。而就算想找忙工,這年月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到的。
一腦門子的事兒,吃罷夜飯,秦連虎就向正被子丫頭們圍在井裏收拾工具的秦老爹道:“明兒還是讓我或是二弟去打牮吧,您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爬高爬低的,我們哪能放心啊!”
這樁事兒打從今兒一早就存在秦連虎心裏了,當時急著趕路按下沒,回了家又連話的工夫都沒有,這會子卻是打算同老爺子好好分的。
不光秦連虎,闔家老少也都是這個意思,自打繼承了老爺子手藝的秦連虎和秦連熊兩兄弟相繼出師,秦老爹已是有兩年沒有親自上陣了,頂多坐鎮壯膽而已。忽的又要爬高爬低的做手腳,任誰都不能放心的。
何況這些日子以來,老爺子心裏存著事兒,嘴上不,卻是吃睡都不香,大腿上的大肉都已瘦盡了,自來這沒見他這樣瘦過。也是這才知道,原來老爺子真已老了。看在眼裏,誰還舍得他去遭這份罪的。
秦連熊聽著也接口道:“大哥的是,我看您也別家去忙活了,全都交給我們就是了,您老還是在這好好休養休養才是正經。這麼多孫男孫女絆來絆去的,好好歇上幾,保管您就又龍馬精神的了。”
而秦老爹今兒這一的,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又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心中鬱結已散,不免人都跟著精神了兩分的,心中也早已有了成算,卻是衝著秦連熊笑道:“你想跑也跑不掉,明兒起你就跟著我打牮。”著又看向秦連虎:“老大,家裏的活計我就交給你了,明兒一早你就繼續領著大夥兒回去收拾房子地去。”
秦連虎想了想,應了下來。秦連熊卻道:“別啊,老爺子,我一人就成,您老還是擱家逗孫女玩兒吧!”
秦老爹搖了搖頭,又囑咐秦連虎:“家裏的活計不妨事兒,慢慢來,能找就多找幾個忙工,隻要能趕在寒露之前把地收拾出來,趕上種麥,也就行了。”
都知道老爺子的脾氣,見他主意已定,眾人也就不再多話。
不過秦連虎背地裏還是囑咐秦連熊:“你多費點兒心,別叫老爺子上高上低的。”
秦連熊就點頭:“我理會的,我一人足夠做手腳了,到時候還叫老爺子日頭底下歇著就是了。”
秦連虎點了點頭,又想著秦連豹這些日子忙的幾乎就不著家,今兒又隻叫夥計捎信回來,又囑咐妻子姚氏:“三弟不在家,你多照看著些三弟妹和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