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最後,已有兩分凜然之色。
袁氏略有些不自在,不過到底還是連聲諾諾,應了下來。
姚氏同杜氏瞧著她這幅模樣,一時無言,卻沒有放下心來。
總覺得這裏頭必是有甚的齷齪在的。
家去的路上,杜氏才長歎出一口濁氣,同姚氏道:“也不知道怎的,這兩年上,我越弄不懂她的心思了。”
好像就是從她同那愛娘兩清開始的,也不知道她怎的會有這樣的心胸積行這樣的德善的。
姚氏沒有話。
可心裏卻是有些知道的。
起來也實在是家裏頭事務繁多的緣故,大事情的,這兩年上就自來沒有消停過。
他們闔家自是甘之如飴的,這樣的好日子,就是日(日)陀螺似的打著旋,這心裏頭也是歡喜的。
再同姻親故舊越走越近,能夠同聲共氣,這就比甚的都強。
而闔家雖也惦記著袁氏那頭,吃的穿的,自家有的,就自來不曾怠慢過她們娘幾個。袁氏又日(日)過來幫廚,抬頭不見低頭見,可往深裏想,她都不記得她們到底有多久沒有坐下來談過兒了。
就是自家的丫頭們,同紅棗姊妹也不似以往那般黏在一起了。
琢磨了一回,同杜氏一。
杜氏一愣,卻是自來沒有想過這一則。
一路琢磨著到了家,同羅氏沈氏挨個兒的問了一回,又去同秦老娘商量,要不索性就把袁氏娘幾個接過來一道過節好了。
秦老娘見她們妯娌沒有意見,自然稱好。
袁氏卻好言婉拒了。
隻她家裏頭早就準備好了,就不過去裹亂了。
杜氏無法,隻得折身回來。
心裏自然不大舒服,卻不是為著袁氏拒絕了她的提議,而是忽的覺得他們兩家之間,好似生分起來了。
隻今兒八月半,雖因著過節團圓的緣由,特地給工匠幫工們放了假,家裏頭難得的清靜,可自家也得過節,自是來不及多想的。
花椒也不曾多想,她並不知道姚氏杜氏聽到的那隻字半句,聽愛娘離開了,自是鬆了一口氣的。
坐在竹凳上,同香葉一道安安心心的從糖芋艿吃到糯米藕,一直甜到了心裏。
夜裏席開三桌,闔家攜著陳師傅一道吃過團圓飯,又沐浴更衣,待到玉兔東升,大夥兒就把早就準備好的祭案抬了出來,擺在月下,又供上素月餅、南瓜、菱藕這樣的素齋,還有水果香鬥這樣的祭物,秦老爹才領著秦家兄弟退回屋內,由秦老娘領著婦孺們祭拜月神祈求賜福。
待祭祀完畢,花椒拿手指蘸取供在一旁的涼水洗眼睛的時候,還能聽到丫頭子們對著月亮碎碎念叨著,卻是大多都在祈禱秦連豹和大堂哥能早步蟾宮高攀仙桂。
花椒微微地笑,也在心裏默默祝禱著心下事安然,人月永團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