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於紛至遝來的廣告邀約,東方傳媒方麵相當謹慎,在仔細斟酌考慮過後,又征求了盛裴軒本人的意見,最終敲定了兩個代言:一個青少年服裝品牌,一個在央視投放的食用油廣告。
青少年服裝品牌一口氣簽下了三年合約,廣告費相當可觀。更可觀的卻是食用油品牌的代言,這個品牌所屬的公司乃是國家農業產業化重點龍頭企業,財大氣粗,否則也不會十年如一日地占領央視黃金時間的廣告位。
有了這兩個代言傍身,盛裴軒的學費問題迎刃而解。2007年,沒有經過奧運會和2010年房價瘋漲的北京,房價還沒有那麼可怕,扣除四年學雜費與生活費,代言費足以讓他在北京買下一套房。
當然,盛裴軒自己是想不到這點的,還是宋波有次提醒了他,才叫他動了買房的心思。
他不過十八歲,才讀高三,從小也沒人教他什麼,大概是天生就有這樣的意識,那幾百萬拿在手裏,盛裴軒沒欣喜多久便考慮到了未來。
到過上海,又見識了北京,這些大城市對他的吸引不可謂不大。早在他還身無長物的時候就已經想過,如果將來有能力,一定要在大城市安家,把奶奶也接來。如今有了安家的本錢,自然是買下房子最重要。
他也回家去了一趟,那個隻知道在外頭胡混的親爹竟然也在,對他親切得跟從前判若兩人。畢竟是親生父親,小盛心一軟,手上就鬆了,險些被他騙去了□□。
還是盛奶奶靈醒,自己生了個什麼玩意兒她再清楚不過,抄起大掃帚就把兒子打出門!
老太太身體不好,精神頭卻挺好,虎著臉訓他:“你爸不是個東西,再多錢給他都是白搭!你叫我一聲奶奶,就不許給他一分錢!”孫子塞過來的存折也被她推回去,“你要在北京念書,北京那種地方,東西多貴呀!有錢你就自己存著,給我幹嘛?要孝敬我,不在這一時。”
盛裴軒本想現在就接奶奶一起去北京,卻被奶奶一口否了。老人家擺擺手:“去北京就算了。你有出息我高興,要是你能在北京落戶那最好了,我是在這兒待了一輩子,要死也是死在這兒,跟你爺爺埋一起。等你大學畢業,結婚生孩子了,我要是還走得動,就去看看……”
奶奶壓根兒不信他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孩子在北京能過得多好,更別提接自己去了。
老人家和小朋友大概是世界上最固執的兩種人了,小盛勸說無望,學校那邊又提早開學給高三補課了,最終他隻得悄悄取了一部分錢塞在奶奶床上,又把存折壓在枕頭底下,做完這一切才偷偷溜走。
接下來,除了十月的時候,全國青運會在沈陽舉辦,盛裴軒作為形象大使出現在公眾麵前之外,其餘時間他都像一個普通高三生一樣,待在學校上課。
冬天來了,櫻桃飛到深圳陪伴獨居的奶奶,直到次年春天,兩人都沒有再見過麵。
五月是櫻桃生日,盛裴軒一直記得。再見到小丫頭的時候,除了身高之外,似乎沒見她有什麼變化。櫻桃還是甜甜地叫他“哥哥”,纏著他說話。
“……媽媽想讓我也去瑞典,讀女校,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想去……爸爸也不同意,他舍不得我……我才發現呀,我哥哥跟你同歲,不過他沒有你高,他叫楊桃……”
聽櫻桃提起親哥哥,盛裴軒不知怎麼地,心下有些怪怪的。等她說到祁楊桃就讀於帝國理工大學時,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櫻桃還是想到哪裏是哪裏,剛剛還在跟絮絮叨叨爸爸媽媽哥哥,轉個頭又問他:“哥哥你快考試了喔?你想考什麼大學呀?”
換做從前的盛裴軒,大概連帝國理工是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的他已經來首都讀了大半年書,像海綿吸水一樣飛速吸收各種各樣的知識,同樣,也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和櫻桃之間的階級差距。
這種差距體現在方方麵麵,比如現在正在討論的大學問題。
他成績一般,不好不壞,如果是北京戶口大概能上一個還不錯的一本。可他才買的房子,高考移民,算不得北京戶口,還是要回原籍去考試。
身為遼寧考生,大概努力一把,他能考個還不錯的二本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