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堯拉著嘉熙的手,一起踏上甲板的時候,多沁和莫可可正在頂層曬太陽,柏蕭倚在桅杆上遠遠的看見,推推旁邊風塵仆仆卻一臉陰沉的人,“三哥,你看二哥那樣,顯擺的跟什麼似的,我還真就不稀罕他家那個嘉熙。”
聞銳早上的飛機剛到,還沒睡上一覺,就被柏蕭拉過來談心,心頭堵挺難當,“我回去睡覺了。”
“你看,你看。”柏蕭伸手指了指人,“二哥還摸她的頭發,二哥很久都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了,不就是個丫頭片子嗎?值得他保護成那樣?”
聞銳別過頭去,看到南以堯柔柔的低頭笑著,臉上的光輝無論如何都遮擋不住他滿滿的幸福,他看上去真的像是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年,被女朋友的神色牽動著,聞銳漸漸的發覺,看到他那樣的神色,他心裏也愈發的嫉妒起來,喝掉手裏酒杯中的香檳色液體,長長的舒了口氣,“柏蕭,你在吃二哥的醋嗎?還是在吃嘉熙的醋?”
柏蕭愣了一下,然後低頭憨憨的笑了起來,“三哥,你就不能跟我說句實話嗎?你跟二哥怎麼了?你這哪是在關心我,分明是在排擠他。”
“他搶了我的女人。”聞銳靠著桅杆回憶起兩年前的事情,他從美國剛回來,當時他也帶回了自己的女朋友,本來是要結婚的,那女孩子個子不高,到他肩膀的位置,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兩個人就甜蜜的要命,後來聞銳選擇回國,那女孩子就二話不說的跟著他回來了。
好景不長,他把女孩子引薦給幾位哥哥之後,女孩子卻移情別戀了,怎麼想,其實當初的事情都是那女孩子不對,可他就是無法原諒,在她抱著南以堯的脖子的時候,南以堯竟然沒有推開她,她的手那樣輕柔的摸過他的臉,卻也在他的注視下,摸起了別人的臉,那個別人不是陌生人,是從小玩在一起的二哥,自尊心極受打擊的情況下,他選擇了遠走他鄉。
看著陷入沉思的聞銳,柏蕭無奈的回過了頭,對著迎麵走進的南以堯喊道,“二哥,這邊。”手臂高高的舉起,極有規律的揮了兩下。
南以堯貌似心情真的很好,走近以後舉起左手敲了敲柏蕭的額頭,“喊什麼?大哥呢?”
“陪著莫可可呢。”柏蕭吃痛的揉了揉,然後看看南以堯身後的嘉熙,陌生的又有些幽幽的問了一句,“嗨,早啊。”
嘉熙早上的時候雖然在睡覺,但還是清楚柏蕭來過的,想起自己早上的窘迫,臉又開始忍不住熱了起來,呼口氣對南以堯說,“我去拿點水,你們先上去。”
南以堯這才鬆了手,滿意的點點頭,摟著聞銳的肩膀往上走。
柏蕭瞥了一眼轉身往回走的嘉熙,交代了一句,自己需要休息,就轉身往船艙的方向跟著移動,南以堯回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跟著柏蕭上了頂層。
嘉熙一邊走一邊拍著自己的臉頰,還是那麼紅那麼燙,自從跟南以堯混在一起啊,她總是莫名其妙的臉紅,自認臉皮有點厚的嘉熙也受不住自己的矯情了。
可是,一想起昨天晚上的南以堯,她就更是無法呼吸了,知道男人的力氣大,卻不清楚,他會有那麼不成熟的心智,昨天一遍又一遍的,想想腳都軟,隨意的靠在圍欄上,嘉熙望了望不遠處的玻璃屋,白天一棟白色的小房子,倒也另有一番韻味,可惜今晚就要回去了,那個房子還真是漂亮的異常。
天空中一群海鷗匆匆而過,嘉熙隨著他們每次顫抖飛翔,心也逐漸變的輕盈起來,不知不覺的就愣住了,愣神時間過長,帶來唯一的後果就是她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接近,聞銳站在遠處觀察了她一會兒,她好像並不是來取水的,一個人靠在欄杆上,看著遠處,頭發被風吹散,拖地的白色長裙在腳踝處不停地搖曳,在他眼中就是一副極美的景致,他之前怎麼沒有發覺,這個小姑娘,其實很漂亮。
“姑娘。”聞銳靠在嘉熙身邊的圍欄上,側過臉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他略帶審視的神情讓嘉熙一時迷亂的神情無處躲藏,過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叫人,“聞律師。”稱呼禮貌莊重,但是疏離,聞銳撇撇嘴,不喜歡。
“叫我聞銳就好。”聞銳回過頭看向更遠處蔚藍的大海,一群疊嶂重來的海鷗,在他眼前振臂高飛,悠揚的還有遠處千年古刹的鍾聲,低沉暗啞蕩滌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