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深有時候對小陸時還挺人道主義的,比如他問什麼事情他大多會實話告訴他,但在他心裏,覺得小陸時始終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不具備什麼思想,經過今天這事,他才意識到,即使是五歲的孩子,心裏的喜怒哀樂和大人也是一樣,他們隻是不會通過各種隱晦方式發泄出來。
他找到備用鑰匙,打開門,看到他正坐在地板上哭,房間裏很冷,大概是一天沒人進過的緣故,陸予深輕輕走過去抱起他,“時時,先起來,地板上涼。”
小陸時趴在他的肩頭,陸予深聽著他一聲聲抽泣聲,整個胸膛都燃燒起來,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拍拍他的背,柔聲地說,“剛剛爸爸是逗你玩的,你不是想見媽媽嗎?她明天會陪我們一起去動物園的,媽媽也很想你。”
小陸時還沒有緩過來,或者是對他的話持有懷疑,並沒有停止哭聲,隻是安靜地將他摟得更緊一些。
花花醒來看到蘇白坐在她旁邊,小臉終於露出笑容,醫生說隻要醒過來就沒什麼事可以出院,並且叮囑他們以後千萬要注意防止發生今天這種情況。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花花由韓卓超抱著坐在前麵,蘇白一個人坐在車後麵,韓卓超的氣還沒有消,花花見他陰沉著臉也不敢說話。
狹小的車裏靜得有些壓抑,蘇白倚在玻璃上看著外麵,火樹銀花的風景一路倒退,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陸予深今天發了那麼大的脾氣,經過這一次,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她才能和兒子相見。
到家後,蘇白才想起自己的行李還在陸予深的車後備箱,房子空空地沒有一絲她的痕跡,韓卓超讓她先住他家,將就著和花花擠一張床,她不願意,向他借了兩床被子,隨便鋪鋪就可以了。
蘇白鋪好床鋪又開始坐下發呆,她肯定是要找陸予深拿自己東西的,她掏出手機來回摩擦屏幕,正當準備打電話給他時,手機倒先響了起來。
蘇白沒有備注陸予深的號碼,卻能一眼辨認出,心突然緊起來,她緩緩吐了一口氣,才接起電話。
“明天早上九點,景山動物園門口見。”
蘇白還未開口,陸予深說完這句話就掛了,裏麵傳來的忙音讓她覺得剛剛他的那句話就像個夢,她難以置信的夢。
過了一會兒,蘇白回撥給他,響了很多聲都沒人接,後來幹脆是正在通話中,她知道是他故意不想接的,隻有通話記錄上前幾分鍾有他號碼接入告訴她,陸予深真的打過電話來,告訴她明天可以陪陸時去動物園玩。
蘇白幾乎一夜未眠,一方麵是她激動了,激動中又伴著緊張,明天可以見到兒子,見到後要怎麼辦才能讓兒子喜歡自己呢?那麼多混亂的情緒她不知該從何理起,另一方麵是實在太冷了,這麼冷的天,房間裏空落落的,一點保溫措施沒有,寒風像是透過被褥刺進來,她哪裏能睡得著。
第二天自然而然是感冒了,可這一點也不影響蘇白的好心情,她甚至覺得自己很多年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她開門出去時正好韓卓超也開門喊她過來吃早飯。
“不用了,韓大哥,我需要出去有點事。”蘇白順便帶上自己的門。
花花還在睡覺,韓卓超輕聲帶上門,才問她,“蘇白,你是不是在發熱?怎麼臉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