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便從凳子上站起來往房子裏走,蘇白坐著沒動,一切發生得太快,她還在懵懂狀態,沒過多久,他再次出來,手裏拎著一個包,看來早有準備,將一份協議書放到她麵前:“我已經簽過字了。”
直到他的手按向院子大門的密碼,她才猛地站起來:“你打算就這麼走嗎?明天時時回來找你怎麼辦?”
“時時很懂事,你向他解釋清楚他會明白的,不過如果我太想時時能過來看他嗎?畢竟我們生活這麼多年……”從她這個角度很明顯可以看到他紅了的眼眶,原來他也會哭啊。
“你要去哪裏?”
“放心吧,我不會沒有地方去的,蘇白,耽擱了你這麼多年,以後沒有我,你要活得開心些。”
她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似乎要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她以為他們之間經曆過那麼多次傷害早就沒有了所謂的愛情,但真的到了這一步,還是有著無力的疼。
陸予深真的消失了 ,連帶著陸母,就像當年她在陌市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小時時哭了好久,不過他真的是個懂事的孩子,哭完也沒有大哭大鬧,跟著蘇白一起生活。
她不知道他給她留了多少錢,僅有一張卡裏的她都覺得用不完,時時要上小學,她搬出了別墅在小學附近租了一間房陪讀,因為時時一日三餐都是她負責的,也沒有時間找工作。
周諾又聯係上她了,不過時時似乎沒以前那麼喜歡他,每次在家裏看到都顯得鬱鬱寡歡,因此蘇白也不經常將他往家裏帶,韓卓超為花花找了個後媽,有時候周末她會帶著時時到他家玩,花花還是一副非常崇拜他的模樣,弄得一群大人都哭笑不得,有一次,她帶花花出來買東西偷偷和她小小交流過,喜歡一個人可以,千萬別為他喪失了自我,更別把重心圍著他轉,那樣的下場她體會過,花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真的不再整日追在時時後麵,弄得他一直在問媽媽,我最近的魅力值是不是下降了!
唐瑄感情生活不順,想在事業上有所作為,開了一家咖啡館,奈何資金不夠,拉著蘇白投資,她倒沒有這方麵的計劃,但唐瑄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她要直接借錢給她她一定不願意,便和她一起合開了一家咖啡館,這樣時時上班她閑著沒事也有地方去了。
自從有了咖啡館,周諾基本上天天都去光臨,唐瑄每次都說周諾哥,你下次再來點東西我就收你錢了,可這麼多天過去,她也沒收他一分錢。
咖啡館裏的服務員都心知肚明他天天來的目的,後來幹脆他一到就大喊將她叫出來:“老板,老板,周先生又來找你了。”
緋聞滿天飛,她隻覺得頭疼,有一次終於忍不住將他約出來,說得很委婉:“周諾,我隻有時時一個兒子,我想好好將他撫養長大,所以不會再考慮別的事情,你也不小了,別把心思花費在我身上。”
他抿一口咖啡,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蘇白,你是不是還在等他回來?”
她心微微一跳,已經很久沒有人再向她提起那個人,時時怕她難過不敢提,身邊都是些才認識的,不知道她的過去,她恍恍惚惚覺得那好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總之,我們是不會有可能的,就憑時時不喜歡這一點,你知道我都不會接受你的。”回咖啡館的路上,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能直接光明正大和周諾說我怎麼可能會等他?那些好久沒湧上來的滋味又漸漸發酵,她甩甩頭,不想讓自己活得那麼麻煩啊。
一次談話之後,周諾來找她的次數真的少了不少,咖啡館裏的人私底下都在說他們是不是鬧分手了,她笑笑沒解釋,隻覺得是一個解脫。
時光匆匆,時時初中畢業那一天,她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下午剛回到咖啡館,就有服務員過來迎接她:“老板,你可總算回來了,有一位先生在這等你一天,長得還挺英俊的。”
什麼先生?她莫名其妙地被服務員帶到樓上的雅座,推開門,看到那人正站在窗前轉身看著他,歲月似乎在他的臉上刻了幾道皺痕,卻還是一如當年的模樣。
她腦中不知不覺浮現了那句詩詞:
記得當年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樹梢鳥在叫。
不知怎麼睡著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
她慢慢朝他走近,好像這些年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錯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