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他溫和的說。
“嗯。”
“頭疼?”
“嗯。”
“有多疼?”
“很疼!”
雲之澈很關切的問,楚泱心不在焉的回答。這個時候,楚泱已經不清楚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之中了,平日她在夢中的時候,和周公最熟。
周公問什麼她回答什麼。
“你困麼?”
“困。”
“想睡覺麼?”
“想。”
“你最喜歡誰?”
“你……”
這個時候,楚泱明顯在氤氳的霧氣之中把雲之澈給當成了周公。想著想著就攬著他的脖頸,輕盈的閉上了眼睛。
今天真的是很累很累。
懷念起了家裏的棉棉的床鋪,第一次懷念起父親的懷抱。就那麼抱著他,很緊很緊,一絲絲不肯放鬆。
花車才進皇宮,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一把黑色的雨傘晃動了兩下,在樹影裏麵,女子輕輕的咬著下唇,一抹犀利的清光從她的目光之中迸發而出。
清風吹動著車簾,而在裏麵,分明是雲之澈攬著楚泱的剪影。
雲之澈的目光之中,滿滿的是對楚泱無盡的寵溺。
容妃輕咬著下唇,私下裏狠狠的攥緊了手指。
花車沿著大道回到了清則宮。那時候,楚泱已經睡的很熟。小寧子長籲一聲,小雪已經在門外撐著一把小傘等待,彼時看到花車回來,臉上有一絲絲的失望。
楚泱半夜回來,雖然不能證明今夜沒有進展,但很明顯,進展不大……
“皇上!”在漆黑的夜色裏,小雪請安。看雲之澈把楚泱攔腰抱起,靈敏的從車上跳下來,懷裏的楚泱一絲一毫也沒有驚醒。
“噓……”他小聲道。
小雪點點頭,看著皇帝抱著楚泱進了清則宮,她用傘在一旁撐著。幫忙推開了楚泱的房門。
雲之澈把楚泱橫放在床上。看她微微皺起眉頭,翻了一下身子才睡著,臉上有了一絲絲的寬慰。
“她在發燒,等等你去準備點參湯。”他小聲吩咐小雪,“明日一早,朕帶太醫來看,你照顧好她。”神色很認真。
“是,小奴,遵旨。”小雪看他那麼認真那麼仔細那麼不舍的神情,真有點慌。
他點點頭。回神的又望了一眼楚泱,才戀戀不舍的出了門。
“娘娘,楚泱姑娘隻是偶染風寒,老臣開一個單子,姑娘服下就可以好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說。
“是不是母子平安?”一個鬼魅的聲音問。
“母子,母子平安?”對方驚愕的差點咬掉舌頭。
母子平安?
雖然很困,但聽到這個嚴重的問題的時候,楚泱還是努力的動一動眼簾,終於睜開了眼睛。視野的盡頭是一片漆黑。
床邊的人頭的數量和人頭攢動的頻率明顯超過了預想。他們擋住了全部的光線。楚泱皺起眉頭。一邊的小白喵了一聲,把尾巴掃上來,摸了摸楚泱的額頭。
還有點燙,不過沒有把小白的尾巴給燒焦,證明發燒還是好很多了。
小雪已經給眾人擠在了外圍。太後娘娘給一群太醫圍在正中央。
“太後娘娘,請恕老臣直言,楚泱姑娘沒有懷孕。”其中一個老太醫說。
太後神情裏的失望一覽無餘,她點點頭,吩咐那群太醫出去,待這群太醫離開之後,楚泱才看到雲之澈和小雪也在房間裏。
之前的人太多,他們兩個擠不進來。
“娘娘,皇上……”楚泱說著就要起來,太後一把將她按住,意味深長道,“你病著,別動。”
雲之澈想去攙扶,但無奈自己離的太遠,插不上手,就可憐兮兮的在桌前坐著,看著老娘牽著楚泱白皙的小手。
“好點了沒有?”太後悉心的問。
“嗯。”
“好了就好,本宮昨天讓你出去,真是委屈你了。”太後搖搖頭,一臉悔恨的說,“早知道你會給折騰病,那還去看什麼花燈……”這句明顯是罵雲之澈的。
他坐在後麵不吭聲。知道這個時候吭聲也沒用。
“看燈看成這樣。你說說,他是不是欺負你來著?”太後撩起衣服,端坐下來,挑起眉頭問。
欺負……
楚泱看他,他看楚泱。兩人的目光繞過太後直接在半空之中相撞。
“咳……”他清咳一聲,你可是想好了再回答。我可沒有欺負你,那月黑風高的,咱是兩廂情願。
楚泱高傲的看他一眼。
他皺眉。
楚泱忽視他的目光,雙眼盈盈如水的望著太後娘娘,抿著小嘴說:“娘娘,昨天下的雨好大,楚泱記得不太清楚了……”楚泱的意思是,我是不是給他欺負了,你自己想去吧,你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