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老臉一紅,把大帽子取下來,摸了摸自己地中海型的頭頂,笑道,“你認錯了——”
“駕!”柳七騎著棗紅色的汗血馬從皇宮棕紅色的高門裏衝了出來,他的後麵跟著數十個皇宮的禁衛。一行人勒緊了韁繩,沿著雲京的主幹道,往京外奔去。
到秦府的門前,其中一匹馬驚叫著往後仰了一下,馬未停穩,馬上的隨從已經躍下來,匆匆進了秦府。
午膳已完,雲之澈和太後坐在側廳裏。他突兀的衝了進來,跪在地上,大聲道:“皇上,屬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報。”
“講!”廳裏沒有其他外人,雲之澈道。
“容妃娘娘在今早駕車出宮了。”小隨從重重的喘息著道。
雲之澈豎起眉毛站了起來,“柳七呢?”
“柳大人已經追出去了。”男子垂頭道,“娘娘隻帶走了一些衣物和一個太監。”
太後的心如冰凍了一般,她猛的站了起來,猶疑的問:“是容兒自己走的,還是讓人劫走的?”
“回娘娘,是容娘娘自己走的。”他垂頭黯然道,“如果不是娘娘有意避開柳大人的看守,也不會……”這借口到了一半,讓雲之澈冷聲打斷了。
“你去告訴柳七,如果他找不回來容妃,他就不用回來了!”雲之澈怒道。
“皇上,柳大人他……”男子想解釋,漲紅了臉,但皇帝的目光惱怒至極,不容他再有一絲絲的狡辯。他隻能點頭,匆匆退了下去。
“皇上……”太後麵色發白。
雲之澈緊鎖著眉頭:“母後莫急。”半晌才道:“回宮!”
眾大臣麵麵相覷,紛紛垂下頭。
柳七帶著一隊人,駕著快馬飛奔出了雲京,背後蕩起一方灰塵。
“讓開!”一聲怒喝,沿途的百姓們焦急的退到了兩邊。
幾人如離弦的箭一樣飛馳了出去。
而,在不遠處的郊外,一上午的風沙已經掩蓋住了兩具屍體,隻有馬車孤零零的立在淒涼的道路中央。
蒙紗的女子把梅花鏢從一人的屍體上拔了出來,用衣袖擦了擦上麵沾著的鮮血,收回了長袖中。
淡漠的清光自彎起的眸中散發了出來。
女子把薄紗取下,露出了一張清秀至極的臉,午時的陽光吹散了風沙,吹開了她如花一般的笑顏。
她回頭牽起了馬,甩起披風躍上了馬背,目光盯住了,在不遠處柳七的隊伍正往這裏奔馳而來。
小風吹起了她鬢邊的發,她不急不躁的調轉了馬頭,不慌不忙的往前行去。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女子聲線溫婉,和煦如春風。
妖嬈的背影,好似冬末的一朵小菊。
沒有幾分鍾,柳七一行人就迎上來,團團圍住了馬車。
柳七禦馬到了車前,盯住了地上的屍體,握緊了腰間的劍。
目光森然了起來。
遲了,遲了一步。心緒仍在遲疑。
突然“呼!”的一聲。
在雲京郊外的小道上,猛的跳出了二十幾個黑衣人。他們從雲京一直跟到了這裏,他們接到慕容蕭的命令,在這裏取了柳七的性命。
容妃和柳七全在月天計劃之中。
柳七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殺他,是計劃之中的第一步。
為首的男子往前邁了一步,手裏的刀在午時的陽光之下亮的刺目。二十幾人把柳七等人圍在中間,越發緊致的逼了上去。
柳七腳下的馬蹄亂了腳步,他輕輕的勒了兩下韁繩,它又穩了下來。
柳七打量了這二十幾個人,眼神之中有一分淡然,他策了馬頭問:“幾位,若是搶劫,何不等我完了公事再來?”
男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輕輕的眯起眼睛,胳膊一抖,眾人迎風舉起了刀。
“……”柳七看眼前的二十幾個人,眼神犀利,腳步輕盈,必是個中高手,他並無勝算,偏頭給旁邊的幾個隨從使了眼色。
意思是,哥幾個等等有機會,能走幾個是幾個,回去通報了皇帝,既然來者已經找到了自己,看來,大事就要發生了。
柳七的眼色給完,也不知道周圍的幾個人明白了沒有,一回頭,看到來路上又奔來一匹快馬,上麵坐著的正是前去通知雲之澈來晚了的那個隨從。
這小子快馬就衝進了包圍圈,沒有勒住馬頭,差點撞在其中一個黑衣人身上。
柳七無奈的看著他,簡明了總結了兩個字——
找死。
這小子眼睛瞎了,這兒逃還逃不出去,他竟然還往裏麵衝。
柳七一把幫著他把韁繩拽住了,好讓他受驚的馬停了下來,才撓撓頭道:“我說,你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