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手腕上的小傷口也忘了,生怕這個男人到了半空中,一鬆手,自己就掉下來摔死。但又不會自降身份去摟這個神經病的脖子。
隻能慌張的閉著眼睛。
慕容蕭像是一隻雄姿勃發的雄鷹,楚泱在他的寬大的披風裏,就好像是一隻小雛鳥。嬌小可人。
他抱著楚泱出了梅林,在一間宮殿前停了下來。
直到落地,楚泱才顫顫巍巍的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還是其次,還有一隻妖怪抱著自己。拚命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她想開口喊,可是手碰著他的胸膛,一股很溫暖的感覺湧了上來。
透過他冰冷的衣服,楚泱能夠聽到他平穩的心跳聲。
慕容蕭環視周圍,見沒有人,於是不客氣的踹開了大門。
裏麵也是一片漆黑。
楚泱躺著,看到麵前有一個很大的水池,白玉的大理石地板,金燦燦的水池邊,藍色的綢緞簾。踏上那紅色的地毯,他的腳步很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走到水池的旁邊,躬身把楚泱放在幹淨的紅地毯上。
一片漆黑,隻能借著點點的月光看到他俊逸的臉。
在這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即將發生什麼是無法預料的。楚泱往水池的邊靠了靠。盡量不去想,這個男人可能的禽獸行為。
“噗!”慕容蕭輕吹了一口氣,旁邊的一盞小燈亮了起來。
楚泱坐在一小片黃色的光芒裏,仰頭看著他,看他深深的眼眶,看他向下彎的唇,心裏的顫栗突然消失了。
“你在這裏等著。”他沒有給他一個正臉,就甩袖走了出去,臨走關上了門,卻沒有鎖。
楚泱手上的那一道劃痕比想象的要深,因為鮮血沿著曲線沒入了紅色的地毯裏麵。
那個男人在說什麼?
在這裏等著你?
楚泱冷冷的聳了聳肩膀,天方夜譚。這個孩子的想法真天真。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留了一條小縫隙,往外邊看了一眼,接著側身走了出來。
楚泱對於這裏的地形不熟悉,這裏離冷苑很遠,她走了兩條小道,也沒有走出去。心裏想著,手腕疼的很厲害,冷風吹了上來,她咬了咬牙,企圖從袖子上扯下一小條來,綁住傷口,沒有想到衣服的質量太好,狠狠的扯了兩下,也沒扯下來。
正在無奈之中,一團黑影把自己擋住了。
楚泱歎息了一聲,接著又給人橫抱了起來。
大門一開,楚泱像是慕容蕭打獵回來的一隻小兔子,又給安安靜靜的擺在了紅地毯上。
楚泱抬頭看著他,他也不說。什麼時候煮她,什麼時候開火,怎麼吃,他一句話也不說,他從衣服裏拿出了十幾個瓶子,走上來,蹲下來,盯著楚泱。
“嗯?”楚泱眨眨眼,小心翼翼的問。
“把這些塗上。”他瞟了她受傷的手腕,淡淡的說。
“不塗。”斬釘截鐵的說。
那小瓶子長的太普通了,通常鶴頂紅和媚藥就裝在這種瓶子裏麵。
慕容蕭沒有再開口,他也沒有強製,簡單的解釋,“把這些塗上,你就可以走了。”
看吧,他越這麼說,楚泱的心裏越打鼓。毅然的搖頭:“不塗。”
他聽完,對上她倔強的眼神。
他把其中一個瓶子打開,把裏麵的傷藥全倒在了地上,證明它們的清白,繼續說:“禦藥房的,是傷藥。”說完,把瓶子堆在地上,“你打開看一看,選一個塗上。”
楚泱看著地上的那些個小瓶子,再仰頭看他,原來他不知道哪一個是傷藥。所以就全給偷來了。
“……”楚泱無奈的聳肩膀,這個男人,之前要殺人,這個時候又要救人——
拿起一個小瓶子打開嗅了嗅,把藥輕輕的塗抹在皮膚上。楚泱一抬頭,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也有自己的一排咬痕。
星星點點的牙印處,滲出了血絲。
楚泱把自己的傷口整理好,才不驚不饒的站起來,把藥瓶子丟給他。
他接過瓶子,攥在了手裏。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楚泱冷聲問。
他斜眼看她,默不作聲。
慕容蕭吩咐左護法的事情,楚泱全聽到了。而且,楚泱還知道左護法的真實身份是誰。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不殺了自己。
楚泱猶疑皺眉。
他到底在想什麼?
輕輕的抿了唇,邁步正要走,他一伸手就攔住了她的道路。
他握著那把匕首。
冷冷的把匕首丟給了楚泱,他冷聲道:“收好了它。”
廢話。楚泱心想。
慕容蕭道:“這不是用來殺人的。”
“……”楚泱沒有多想,推開了門,走了出去。走到一半,她垂頭想了一下,又返回來,很賦予建議性的說,“那個藥治傷很管用。”楚泱指了指他手上的牙印,“相信我,抹了之後,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