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泰心情本來就不大好,京城裏的官兒不好伺候,連京官兒家的仆人也不好伺候,想著送出去那白花花的銀票,他就一陣肉疼。
“你又什麼事兒啊?看你這樣,能不能有點兒官威了?做官,就要處變不驚,就算是麵對千軍萬馬,也不能亂了官步,懂不?”
陳國泰完全忘記了方才的狼狽,在陳有大麵前,得頭頭是道,可陳有大那還又心思在乎這個?
“大哥你剛才做什麼來著?”
陳國泰瞥了一眼陳有大,哼道:“沒什麼,京城那邊兒來人了,為虧空案的事兒,不然人家哪會來我們蘇州這窮鄉僻壤的?”
這話的,蘇州要是窮鄉僻壤,那整個華夏大地,怕是就沒啥好地兒了,可是這叫境界,京城是什麼境界?蘇州能比嗎?
陳有大心裏卻踏實不了,牢裏還關著一位要命的爺呢,要是京城裏的是來找這位爺的,那自己可就攤上大事兒了!
雖然隻是疑似的,可也夠陳有大這個芝麻綠豆大的縣官兒誠惶誠恐了。
“不過,上官特意交代留意下見沒見過這個人,要是見過,看他想做些什麼,讓咱們暗中幫襯點兒,你們也多留意著點兒。”
一句話出口,陳有大的心就又跳到了嗓子眼,看著陳國泰從袖子裏抽出一幅畫像,慢慢展開,那個心髒啊,也累的想歇會兒了。
“真的是他!”
當畫像展開,露出那張俊秀的臉兒,陳有大那雙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聽陳有大這麼一喊,陳國泰倒是忽然驚訝問道:“怎麼,你們已經碰過麵了?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姓甚名誰?”
笑了,陳有大笑了,笑的那麼詭異,頗有一番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還是徐力冷靜,將今日捉拿武賢的事兒一一給陳國泰聽,又著武賢與畫中人頗為神似,陳國泰聽了,早嚇得目瞪口呆。
“早就過,讓你管教著家裏人點兒,你可好,皇上正查著虧空案呢,你還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這麼一出。”
陳國泰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沒好氣地點著陳有大的鼻子,一通好罵。
“要是這位爺身份坐實了,不用等朝廷論罪,我他媽就親手剁了你!”
氣氛一瞬間就僵了下來,陳有大是後悔莫及,陳國泰火冒三丈,徐力心裏也惴惴不安,然而大牢裏那位造成這局麵的罪魁禍,此刻卻毫無所知。
大牢裏暗無日,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武賢隻能憑著自己肚子裏傳來的咕咕叫聲,大概猜測現在應該已經是黃昏了。
那位公子爺代浩然早按捺不住,嚎嚎著要牢頭給他弄點兒飯吃,牢頭知道這位公子哥的背景,當然不敢怠慢,於是將自己的夥食分了他一份。
滿滿一大海碗的醬牛肉,配上一壺清酒,這待遇,鐵定是除了斷頭飯之外,這牢裏最豐盛的。
吃的滿嘴流油,還砸吧著嘴兒抱怨著太油膩了,自己要減肥呢,代浩然瞥了一眼一言不的武賢,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