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上(1 / 2)

馬路上飛馳的汽車,街道兩旁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個人都在幹著自己的事,一刻都不能停,在這時間愈發減少的世界,任何人都不敢停下,不然都感覺會被這個時間加速的世界所遺棄。

走在馬路邊,踢著腳邊細碎的石子,無所事事的樣子

,仿佛與這個惜時的世界相隔絕。

世界上總會有那麼幾個人與眾不同。

事實的確如此,常凡每天的生活就是夜晚翻牆出去打遊戲,白天上課當睡仙,天天耷拉著腦袋,翻著他沒任何精神的死魚眼,感覺任何人都欠他錢一般。

他覺得上課沒什麼好,學了物理就可以用自己家的220V電壓來電自己不會死嗎?學了數學在商場買個東西還要拿支筆出來算算打折與價錢的關係嗎?學了英語就可以去跟那些外國人打交道了嗎?學化學就可以發現已經被發現完了的元素嗎?別逗了,要我學這些東西還不如讓我先死一死。

這天早晨,常凡一如既往地黑著個眼圈,無精打采地回到學校。沒有走讀生的校卡,所以常凡隻能翻牆。學校的牆簡直是為了讓學生更容易翻進來似的,挺矮,還有墊腳的地方。熟悉的路徑,熟悉的花草氣息,常凡走到一出比較隱秘的地方,準備大顯身手。

咻——常凡猶如偷慣了東西的小偷一樣,落地敏捷的一個翻滾就化解衝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伸了個懶腰,閉著眼使勁嗅著腳下小草的清香。由於清晨挺冷,常凡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也令他清醒許多。

莎莎……耳邊傳來一陣聲音,好似有人走動一般,那麼早怎麼可能會有人,剛入初夏,不會是蛇吧,上次好像還聽誰說來著,某某某被蛇咬了。常凡警覺地睜開雙眼,頭正低著找蛇,但蛇沒看見,反倒看見一雙皮鞋與兩條腿,看這裝束,跟班主任吳策革的習慣有些相似阿,但不管是誰,他都相信一件事:他倒黴了!

常凡艱難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果然是班主任吳策革。他正用一種責備與憤怒的眼神看著常凡。不知所措的常凡撓撓頭,嘿嘿一笑,明知大難臨頭還不忘賤賤地吐槽一句:“老班好,來的挺早呀。”

班主任吳策革被他這一句問好給愣住了,他原以為眼前這臭小子會很難過的向他道歉並且死皮賴臉地求他別對政教處說,沒想到竟然他會這麼輕鬆的與他對話。這下輪到吳策革挺難堪了,畢竟這學生剛對他打招呼,立刻處理什麼的太不進人情了,“你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吧,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脫口而出的一句問好竟然讓常凡獲得了一天的準備時間,這令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他還是決定奮力一搏求得老師原諒,畢竟他看過有人就因為這事被班主任吳策革老師給抓政教處去的,吳策革現在還是副校長,以前又是政教處主任,這件事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了吧,結局都還是一樣——等待父母的來到吧。

同學七嘴八舌地出著主意,他的人緣並沒多好,但是很多同學都是住校生,特別是男生,最喜歡通宵,前幾天是因為有個同伴生病了,而這患者又是他們之中遊戲最強的,所以大部分都表示不去,暫時緩幾天。隻有常凡不合群,但又非常喜歡玩,所以另一類隻有常凡一人。可誰又能想到自己唯一一次一人去就被抓呢。

“唉,我說,你要不寫一份很深刻的檢討書,摁上自己手印,當然,是要血弄的,不然不誠意。”同學甲在一旁裝作很感同身受一般。指點著常凡。

聽了這話同學乙不樂意了:“麻煩用你腦子想想看,血書老師就打警察電話叫警察了。”

聽著旁邊七嘴八舌的聲音,常凡第一次感受到了同學的溫暖,他以前從來沒有被這樣簇擁過,哪怕是所有人都在拿他當小白鼠實驗如何後悔老班才會原諒。

最後,常凡還是選擇了前者,但卻沒有血手印,隻有道歉信內容與署名。

體育課

砰砰砰…

“進來吧。”自己老班是副校長,所以擁有自己的辦公室。

吱呀一聲門開了,開門的不是別人,就是原本可以在體育課上盡情揮發汗水但卻不得不來承認錯誤的常凡。

“你來了,坐吧。”老班帶著老花鏡,看遠處就不行了,所以把眼睛往下移了移,眼睛從縫隙中看了一眼常凡,就再也不理他,批改著手中厚厚一疊試卷。常凡也很識時務地不說話,走到沙發一側坐了下來,雙手不安地在沙發上摩擦。

整間辦公室安靜下來,常凡聽到了自己心跳的咚咚聲,還聽到了老師批改試卷的筆在試卷上飛舞地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