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絕緣大驚,“大哥,”
黑煞和汐落最先撲過去,二人死死的抱著他,聶絕緣怒氣衝天的揮揮手:“你們都下去,”
一時間,屋裏的人戰戰兢兢地的走了個幹幹淨淨。
聶絕緣抱著他,汐落雙手按向他頭上穴位,指尖帶著一股子不察覺的光環從他的頭頂注入。
他慢慢的安靜下來,聶絕緣抱起自己的大哥瞪了一眼汐落,回了寢室,然後在冷著一張臉出來怒視著汐落,氣呼呼的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大過年的你能不能讓大家安安穩穩的過個年?”
“對不起,”汐落搞不明白他今兒是怎麼了?強大的他既然這般的不堪一擊,說倒就倒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別傻站在這兒了,照顧我哥去,”
“是,”
“記住了,別跟我哥說以前的事,特別是小時候的事,”
“為什麼?”
“那是他的傷,抹不去的傷,你不會懂的,”聶絕緣搖著頭,歎息著走了出去。
汐落進去,看著沉睡中的聶絕憂,她突然的明白了,他的仇人是宗政執恒,而他最恨的人卻是這副身子的父親,自己剛剛馬虎了,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如果他醒來,知道自己是他最恨的人的女兒,自己會不會失去他?不,不要,我不能沒有阿絕的。’
她走到床邊盤腳坐下,從嘴裏吐出自己的內丹,施法讓內丹在他身上環行了幾個周天,摸去他剛剛的記憶後她收了珠子,尋了一個地方坐下,慢慢的等著他蘇醒過來。
幻月樓,一身淡紫色戎裝的汐落牽著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男人走進幻月樓,那男人帶著一張銀色麵具,看不見他的麵貌,他的華發半白,從頭發上看,此人已年近半百,可他的身材極美,挺拔而修長,骨架完美勻稱,從身板上看這絕對不是一個老人的身材,他渾身散發著一種強有力的霸氣,震撼而冷冽,讓人不敢靠近。
秋姑見主人回來了,她一臉笑意的迎上去,見她身邊還跟著這麼一個‘怪人’,她還沒靠近就感到他渾身的寒意襲人,她渾身一顫,不進反退,躲在紗幔後看著二人緩緩的上了樓,進了幻月閣,她渾身又打了一個激靈。
汐落一邊解下他身後虎皮披風一邊叫:“秋姑,美人笑燙兩壺送來,”
“是,小姐,”秋姑在外應著,聲音裏帶著幾分顫抖,不大一會兒功夫,一個漂亮的女孩送了酒來,她身後的秋姑惴惴不安的端著四色點心一臉職業性的笑著走進來,“小姐大好了嗎?”
“好了,讓你受累了,”汐落接過點心放到軟榻旁的矮桌上。
“小姐客氣了,奴婢告退,”揮揮手,秋姑帶著那個女子迅速的出了門。
到了門口,那女子回頭又看了一眼聶絕憂,回首問秋姑道:“姑姑,哪個人是誰?”
“不該你管的事最好少打聽,”
“是,奴婢記下了,”
屋內,汐落給聶絕憂斟滿了一杯美人笑,柔聲道:“嚐嚐看,跟你那個酒有什麼不同?”她知道他去過穆家,還把自己救了出來,為著那碧茱酒還差點了丟了性命,受了這麼大的折騰,她認為他已經看開了,她想讓他走出仇恨,那麼就要讓他麵對一切。
聶絕憂懶懶的靠向軟榻,他的頭蒙蒙的,帶著悶悶的痛,頭幾天似乎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竟然不記得了,他搖了搖頭,“今兒不想喝酒,”
“好了,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很多的事是我們無法改變的,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吧,去接納那些我們不能改變的事物好嗎?”
他伸出手把她的柔荑緊緊的捂在自己的大掌之中,她想自己走出仇恨,他知道,他懂,可他心不甘,真正的仇人還沒死呢?他豈能罷手?
“怎麼啦?”見他的臉色不對,她柔聲問道。
“頭疼,”他實話實說,她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伸出一雙雪白的柔荑按向他頭上的穴位慢慢的使力,“怎樣?力度可好?”
“嗯,”他鼻子懶懶的哼了聲,闔上眼假眠起來,她伸出一隻手抓過旁邊的一床錦被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低聲道:“你先歇會兒,等會歌舞開始了我叫你,”
他還是輕輕的‘嗯’了聲,靠在那兒睡了,其實,他哪裏睡得著,他怕她讓他喝那個酒,雖然那酒的名字讓她改了,但沒有改變酒的本質,這酒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豈能忘?又如何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