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莽漢都輕車熟路,從角落裏找出家夥,抗扛的,拿繩的,很快裝上麵包車。
二胖把張大凡拉到一邊暗中吩咐:“凡哥今天不抬扛了,你跟在我身後,扮作小廝,這是行頭”。
張大凡聽得一喜,忙接過一包裹,裏麵裝著套青長衫,卻是一套戲衣。心裏發毛,是不是二胖家賣給死人的。
張大凡換得青衫出來,見得劉二胖也早換了行頭,是一套八封道袍,不是一般的正黃,帶著閃光金,很符合二胖燒包性格。前麵還掛個篼,裏麵有香裱,各色朱砂畫就的符,還有許多其它五花八門的鎖碎東西。
劉二胖一手浮塵,一手掛著四條念珠,一幅道貌安然。
這玩意張大凡見過,正是羅漢珠,每個手鏈有十八個珠子,一個珠子上麵一個羅漢尊位。是在白馬寺求來的。
“果然是一位燒包的主”,張大凡心中歎了聲,由於今天不用做抬扛的體力活,心情大好,忙送上馬屁:“劉兄弟果然好行頭,得道高人呀!”
“那是”,二胖繃著臉,滿臉正經道:“兄弟不才,本是矛山第七十二代傳人是也”,說著把胳膊肘兒架著的杏黃幡抖開。
張大凡初誤以為是“替天行道”,或者是“仙人指路”,待抖開才看明白,上麵書寫:“三矛真君飭令,門下第七十二代弟子劉公遠行於道,奉辦陰陽事,閑人免擾”。
此時,張大凡才明白,劉二胖大號劉公遠,果然好匪號,真是虧對了這名號。見此幡號,不由得張大凡想起一故事。
話說古時一窮人,努力掙錢,好不容易攢點小錢,買了些絲綢緞子,讓老婆給他做衣服,由於絲綢少,隻能做了個小內褲。穿上小絲綢內褲,始覺不爽,分明是錦衣夜行,美麗讓瞎子白幹了,就請本村的秀才公寫了個貼子貼在背上,上書:“內穿絲綢內褲一條”。
“凡哥,你舉著這幡,捧著這箱子,緊隨我身後,千萬別走遠了,有損我威名”,劉二胖又提過來一隻黃緞裹著的箱子,不大,和張大凡發快遞用的六號箱子差不多。
張大凡一手捧了箱子,一手舉了幡,緊隨劉二胖身後。心中盤算,哥這扮的是周倉還是關平呢,這箱子裝的啥玩意,是大印還是《春秋》?張大凡樂滋滋地做起二胖的跟班小蜜。
“李樓的幹活,快開空調,熱死個爺”,二胖穿著這身行頭,頭上早升起瀑布汗,大有|“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的氣概。
5000塊買的多手麵包車,那空調是獨居一格,致冷不一定,但絕對致臭。伴隨著趕上東方紅拖拉機的馬達聲,劉二胖舒爽的放了個大臭屁,終是神清氣爽。這哥們就這愛好,放屁不打招呼,但不讓兄弟們聞到絕不算放屁,妙的是在空調大臭和馬達聲中,竟是神不知鬼不覺。
十幾個哥們擁在這麵包車裏,別有一番滋味。
好在這破車經過改裝,力氣不小,跑的不慢,蹭蹭地上路。
古老的洛邑不知大不大,但新時代的洛邑不大。李樓有點偏遠,這麵包車咚咚地跑上了鄉村路,開車的馮屠夫有點顛狂的吹著口哨。
“兄弟們,前麵是大奔嗎?”副駕駛上的二胖問道。
“有點像”,馮屠夫一打方向盤,破麵車占住中間車道。
鄉間小道有些窄,兩車能錯開就不錯,這車一占道,迎麵來的大奔像火車一樣鳴笛,但麵對著顛狂的馮屠夫,隻能急刹車,刹車的聲音穿透隔音不好的麵包車,十分刺耳。
“哈哈,大奔也得喝大爺的洗腳水”,這種踩富事件,對於馮屠戶是十分順手的,特別是這種人多勢眾又走在偏遠路上的情況。
大奔無奈地靠在路邊,車門猛的一開,一襲白迎著燈光,似一道閃電般亮出,差點把麵包裏的眾人亮瞎眼。
“我的娘呀,不得了,是錢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