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中的橋段,隻要是洗手間裏燈光忽明忽暗,一定會有詭異的現象出現,而且一定是女鬼,這是通常慣例,自然也成了段紹軍下意識的反應,果不其然,當他倉皇中轉過頭來的時候,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身影,低著頭,腳不著地,懸浮在半空之中,嚴嚴實實地擋在自己的麵前,身體還一擺一擺,飄忽不定。
“啊”,段紹軍嚇得口不能言,身體向後傾倒,由於使力過猛,手都按在了洗臉盆中,身體差點坐在水台之上,其實也並非他膽小,孔雪平施展了神域,將整個洗手間與外界隔絕開來,同時,也增加了一份逼迫感,加上周圍冰冷的溫度,和慘淡的色調,眼前的這般景象,隻要是普通人,怎麼看,都覺得身處一個異度凶間,麵對著一個非人類的鬼怪。
情況不妙,最好的選擇一定是能逃就逃,段紹軍也不顧其他,恐懼中,憑著求生的本能,迸發出驚人的能量,以平常難以達到的速度,閃身衝刺,想要繞過麵前的女鬼,跑出洗手間的門外,可他身形剛動,不知怎麼地,那女鬼忽然間移形換位,一下子就擋在自己的麵前,好在力未全發,硬生生地收住了腳步,否則撞在對方的身上,無疑是自投羅網,段紹軍止住腳步,連連後退,再次拉開心理上的安全距離,冷汗淋漓地望向對方。
那形似女鬼的身體,輕輕地抬起了頭,用手緩緩地撥開散在麵前的頭發,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段紹軍,目露凶光,其麵容也一覽無遺,不是孔雪平又會是誰?原來,孔雪平見段紹軍誤會自己是妖怪,不分青紅皂白要將自己淘汰出局,既然他是評委之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計就計,順水推舟,悄悄跟在他的後麵,聽得洗手間裏麵的動靜,然後擇機以妖怪的麵目出現,恐嚇段紹軍,逼他就範,想辦法幫自己進入劇組。
雖說這樣有些不講道理,可誰讓這麼不巧,自己神仙的行為,偏偏讓對方看到了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為了抓住這次機會,算你倒黴了,孔雪平心想,然後目光一凜,看向段紹軍,“沒錯,昨天晚上在海邊,你看到的就是我,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說到這兒,孔雪平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忽然一張嘴,露晶瑩的白牙,故作撲咬狀,把段紹軍嚇的一哆嗦,急忙後退,這下徹底地坐上了洗臉台,身子一側,以手遮擋,同時忙亂地喊道,“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看到段紹軍的樣子,孔雪平暗笑不已,但卻假裝著一臉嚴肅,慢慢地走近對方,用低沉地聲音問道,“說,你錯哪兒了?”
“我錯在昨天就不應該到海邊,也錯在不該認出你,大仙啊,你放過我吧,我發誓,這事兒,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
“哼”,孔雪平放下手,退了一步,但眼神的犀利不減,聲音仍然冷酷,“那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我的秘密你絕對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否則,我就吃了你,不要跟我耍小聰明,我會一直關注你哦。”
段紹軍蜷縮在洗臉台上,滿臉恐懼,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
“第二,讓我進劇組,你放心,我絕不會為難你,到時候,我會非常用心配合導演,把戲演好,這有問題麼?”,孔雪平說著把臉一沉,那樣子,好像如果對方膽敢嘎嘣半個不字,當下就要馬上動手,這種狀況下,段紹軍敢反駁麼?隻得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絲毫反對意見。
“嗯”,孔雪平滿意地點點頭,剛想收手離開,又想起一些影視劇中演過,控製人的最好方法不是下蠱,就是種符,幹脆壞事做到底,再用欺騙的手法嚇嚇他,於是伸出手指,身形一晃,極速地在段紹軍額頭上重重一點。
段紹軍直覺額頭一痛,痛點涼颼颼的,然後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刹那間什麼也看不見,耳旁就傳來一陣聲音,“我已經在你身上種下了寒冰符,你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催動符咒,把你全身的血液全部凍成冰,你會在寒冷中死去,哈哈哈...”
等笑聲消失的時候,段紹軍的視力也恢複了正常,才發現周圍環境也重新變回了原樣,燈光明亮,溫度也不再寒氣逼人,一切如初,就像從來沒有變化過一樣,“走了”,段紹軍長舒一口氣,終於反應過來,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不管是夢是真,是幻覺還是現實,一刻也不敢在此多耽擱,倉皇失措中,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急著先要到一個人多的地方。
等見到了人越來越多,段導的心才逐漸從恐怖中掙紮回來,但仍舊心有餘悸,忐忑不安,帶著混亂而又複雜的心情,重新回到了複試場地,一下子癱坐在考官席,半晌不出聲,隻是迷瞪地望著前方的桌麵,林台副十分驚異地看著他,“段兒,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身體真有問題,要不去先送你醫院吧。”
“沒事兒”,段紹軍欲言又止,摸摸額頭剛才被點之處,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勉強笑了笑,“就是心裏麵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壓抑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