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翎看著這些牆壁裏的人,很少見她居然皺著眉在思考,表情嚴肅的有些可怕,商六站到她身後不作聲,由她在那裏慢慢看著。
鍾翎伸手在玉石的牆壁上來來回回的摸著,沒有一點縫隙,這些人是怎麼被放進去的,這麼多的屍體是從哪兒來的?彩雲可沒跟她說過滬家的山頭還能產玉石?若真是這樣,恐怕這山頭早就被人挖空了。這些玉石不是這裏產的,那就是別的地方運來的,二十年前攜帶軍火的那批人,他們抬的幾百個箱子莫不是就是牆壁裏的屍體,可是這麼多的屍體一個一個的箱子裝實在不是好的運輸方法,打包用捆的會加方便一點。
鍾翎歎品氣看了一眼前方黑洞洞的密道,“六哥,我們先出去吧。”
“好。”
若是從前的鍾翎恐怕會拚著一股衝勁往裏走,不顧前不顧後。可是這樣的衝勁已經讓她受到了慘痛的代價,她不會再這麼傻了,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不會再做。前方什麼情況她不了解,就算六哥再厲害,也不能保證不會受傷,她不能把他當無敵鐵金剛去用,商六盡力保護她,同樣的她也可以保護商六。
眼下暫時先這樣,等查清楚二十年前那批人的來曆,再做打算。他們順著原路慢慢走回了地麵,離開前鍾翎特意看了一眼入口處的玉石,那個女屍果然也在,這些屍體真的在跟著他們移動。
等到他們回到彩雲家已是傍晚了。
“怎麼樣,你們查到什麼了?”
“暫時不好說,這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你先通知四周的人不要上山,不要急,也不要催,否則這事我就不管了,你們另請高明。”
“好好好,我照你的話做,隻要你能幫我們解決了,我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你先給我們準備一點吃的吧。”走了一天的山路,累壞了,肚也也都咕咕叫了。
彩雲準備的晚飯他們全部都吃完了,雖然已經很困了,但是鍾翎沒有立刻就睡,她需要打幾個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那頭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鍾翎歎口氣,叫嚷道:“一個六哥已經夠我受的了,你再給我玩沉默,小心姑奶奶我廢了你。”
對方冷笑一聲,“哼,怎麼,沒死成,嘴倒變的更毒了。”
“論毒舌誰比的上你黃二少啊。”
“小爺我一張符就能讓你魂飛魄散,你最好乖乖的別再給我出腰蛾子。”
“你麻溜的給我過來,別那麼多的廢話。”
“等著。”
二少氣衝衝的掛了電話,鏡子裏的自己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切重頭開始吧,活著就好。
另一邊鍾翎也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在院子裏站了好長時間才打了第二通電話,這個電話是打給宋玉的,她需要她強大的情報網幫她查清楚二十年前的那些人什麼來曆,以及當年是誰用符咒封住了這片山。
深夜依舊是被那陣哭聲吵醒的,鍾翎看到窗邊商六正站在那,便起身走過去,“怎麼了?”
“它快醒了。”
“啊?誰快醒了?”
商六看了一眼遠處的群山,“山裏的東西。”
鍾翎一聽寒毛都快豎起來了,她順著商六的眼光看去,遠遠的山看上去就像一個怪物,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那哭聲在這樣的氣氛下突顯的格外恐怖。連著聽了兩晚上的哭聲,鍾翎總覺得那像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知道山裏是什麼東西嗎?”
商六搖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它要醒了?”
“符咒的封印消失了。”
想到那滿山遍野的黃符鍾翎的心裏就很不舒服,無論是天師還是賞金獵人,三五年的道行都畫不成符,如此看來這畫符之人功力必然也是相當深厚,否則這幾百具屍體的怨氣怎能全被封在山裏,一個資深道行的先生都需要將山頭灑滿符,那這裏頭關的東西豈不是相當可怕。這個死二少,怎麼就不知道挑個輕鬆點的活給她呢,不要回頭這又是一番死戰,她可再也經不起這麼折騰了。
第二天鍾翎和商六沒有上山,隻在山腳的外圍轉了轉,想要找到一兩張稍微微清楚點的黃符,可是時間太久了,這濕地裏哪還有完整的符呢,別說上麵的字了,就連符都早碎成粉了。鍾翎圍著這山走了大半天,她也不懂風水看不出什麼,隻好原路又折回去。在村裏向老人們打聽關於山裏傳來哭聲的事情,清一色的與阿公說的差不多,隻有一個老阿婆說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二十多年前那幫人撤走之後,大概過了一個月,有一天阿婆夜歸看到有點點火光慢慢從山下往山上移動,阿婆跟上去看,居然是十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她們排成一隊一步一步的往山裏走,這些女孩全都麵無表情不說話,前麵有個人搖著鈴鐺領著她們。這架勢看起來頗像趕屍的樣子,在這湘西這倒不足為奇,哪個老人一生沒見過一兩次,何況湘西趕屍這樣的事情幾乎傳遍了世界各地,都快成了湘西的一種文化了,一提到湘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