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葉啟皓倒是想得開,絕不會因為這樣的陳年舊賬而放棄唐小詩,隻不過小丫頭自己心裏別扭,怕是得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
所以這兩個月來她一直都守在陸百年身邊照料著,把什麼感情之類的都速凍封存了吧。葉啟皓不想逼迫她,除了默默關注,也隻能先這樣了。
“我聽說,她要跟她爸媽去歐洲了。”江岩幫葉啟皓重新倒了一杯水:“可不是單純旅遊哦。林子賦說,她是很向往國外護理專業的那種培訓水準,正好陸百年也希望能在那邊療養一段。所以可能是長住——”
“哦。”
“我還聽說,歐洲那邊的男人顏值都很高,唐小詩生性如此花癡又好騙——”
葉啟皓騰一聲從椅子上彈起來:“她什麼時候走?”
江岩看看表:“今天下午兩點的飛機。”
“江岩!”葉啟皓一拍桌子:“你特麼的故意的是不是?”
“車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江岩把一把車鑰匙按在葉啟皓麵前:“上回林子賦炸飛了你的車,我以炸飛他男人的特征為威脅,逼他私人出資給你這個CEO配備了一輛新的。
另外,程風雨他們一群人已經幫你定好了皇後教堂的場地,你帶著唐小詩直接過去舉行婚禮吧。婚紗和禮服都在車的後備箱裏。化妝師是莫綠菲,攝影師是何天明,他們都在車上等你。”
“你們——”
“別廢話了,路上可能堵車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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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詩,你真的決定要跟爸媽一起走啊?”陸百年看著仿佛已經一夜之間長大的女兒,欣慰之餘又心酸不已。
“恩,我決定了呢。”唐小詩拉著爸媽的手:“我隻想跟你們在一起,咱們三個把以前錯過的時間都補回來。”
“可是你和葉啟皓……”陸百年歎息道:“爸爸不能犧牲你的幸福啊。”
“唉,我們兩個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先交給時間大家冷靜冷靜吧。”唐小詩咬了咬唇:“說起來,我認識他時間也不久,彼此也沒那麼了解……不如借這個機會——”
“唐小詩!!!”
聽得身後一聲斷喝,氣喘籲籲的男人半扯著領帶衝進機場大廳。
“你……”唐小詩怨憤地撇了撇嘴:“這個該死的大窮,嘴巴一點不嚴。”
“你要給我跑到哪去?”葉啟皓上前兩步:“我記得我在你家浴室裏就發過誓,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抓回來,綁在床上——”
我靠!唐小詩一拳捶在他胸膛上:“你要死啊!什麼話都說,我爸媽都在這呢!”
話音未落,隻看到那男人當場就比自己矮了一截!他單膝點地,牽起唐小詩的手。在機場人來人往的穿行中,他吐出這世上最感人的求婚誓言:
“唐小詩,我鑽戒都送給你了,你現在逃婚不是詐騙麼!信不信我報警讓程風雨跨國抓你?
識相的你給我滾回去結婚,否則我就把你扛了去!”
“葉啟皓……”唐小詩咬牙切齒:“你神經病啊!”
“我就神經病了怎麼了!有種你咬我啊!”葉啟皓二話不說,抱起女孩的腰直接就把她當抗麻袋一樣抗在肩上,回頭對一臉愕然的陸百年夫婦說:“你做錯的事,我就拿你女兒抵了。期限是一輩子,手段是……永遠疼愛她,保護她。”
“葉啟皓你個大變態,你放我下來!”
“再吵,再吵我車裏就先提前把你辦了!”葉啟皓在她身上輕輕打了一下:“偶爾變態一下,無賴一下,感覺也挺不錯的。”
“葉啟皓,你不是霸道總裁麼,什麼時候開始走搞笑風啦!救命啊,我不要被吃幹抹淨不能翻身啊——”
經過的路人不停用手機拍著這奇葩的場麵,唐小詩已經在腦補明天的八卦頭條了:
【霸道總裁機場劫親,無知菜鳥難逃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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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後備的休息室裏,葉啟皓對著鏡子整理衣裝,可憐的唐小詩已經被莫綠菲抓到隔壁去打造了,被要求弄不出個美若天仙就不要出來見他。
“領結歪了,”江岩放下手裏的捧花,站到葉啟皓身前。纖長的手指翻飛幾下,很快就重新幫他打好了。
“謝謝。”葉啟皓臉上的表情突然拘謹了起來,江岩反到不習慣了:“連鞋帶都是我教你怎麼係的,有什麼謝不謝的。”
“我是說,謝謝你,這些年來——”葉啟皓實在不習慣說那些矯情的話,他壓了壓喉嚨,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東西就要衝破禁錮而出。下一秒,他突然上前,擁抱了江岩一下!
“謝謝你對我的養育之恩。”
“不客氣,我喜歡玩養成遊戲。”江岩微笑著推開他,扶了下眼鏡露出那招牌的腹黑笑容。
“我是認真的。”葉啟皓被他這樣無所謂的反應弄得很惱火:“我無父無母,這些年多虧了你在我身邊的扶持。我好像……真的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謝謝。
今天是我的婚禮,一般這種時候都要跟父親抱別一下,我想——”
“我心領了,再抱下去,別人進來看到可就解釋不清了。”江岩笑道:“我可沒那個嗜好。”
“隨你了。”葉啟皓輕輕歎息一聲:“你今天說,程風雨在結案之後……”
“恩。”
“別擔心,我知道個很好的律師。”葉啟皓說:“他叫俞成瑾,以前是FT國際所的首席律師,曾為楚氏集團的董事長楚天越贏過一場力挽狂瀾的官司。最重要的是,他也給林展西做遺產公證律師,所以上回留了名片——”
“哦,那我也找他做個遺產公證好了。”江岩心不在焉地笑笑。
“今天我結婚,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葉啟皓不滿道。
“好了,這些事呢就像是地震過後的餘波,總有人要去承擔和麵對。”江岩把胸花別在葉啟皓的胸前:“我的事未必有那麼嚴重,就像江國坤身邊的那個殺手情婦,不也在潛逃未歸案麼?別想那麼多,今天當好你的新郎官就是了。”
“恩,那我出去了。”葉啟皓抱起桌上的捧花,沿著教堂的長廊走到盡頭,等待著自己在那一場意外裏搞定的小新娘。
神聖的婚禮進行曲奏響,唐小詩踩著混亂的樂點兒,歪歪扭扭地踏著紅毯走上來。本來應該在飛機上吃快餐的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跟這個男人跑來辦了婚禮!
其實從剛才在民政局敲章的一瞬間,她就已經像是要昏倒在夢幻的邊陲裏,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包裝打磨上妝,硬生生地就把她從少女弄成了少婦!
站在神父身旁的那個男人,像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是一樣英俊帥氣,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期待和溫柔。他拉住自己的手又暖又寬厚。
他們在祝福和歡呼中讀完了誓言,交換了戒指,親熱的擁吻。
“快來快來拋花球啦!”
一群男男女女虎視眈眈地站在唐小詩身後,你推我擠的。
“別跟我搶哈!”莫綠菲擺好架勢:“姐姐明年一定要嫁出去。”
“喂!你要嫁,要麼我明天就娶?”大窮擠擠眼睛。
“滾蛋!”莫綠菲白了他一眼:“誰要跟你個小菜鳥在一起啊。”
葉啟皓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江岩:“喂,單身的都要過去的,你也去啊!”
“我一把年紀了,不跟小孩子鬧著玩了。”江岩笑笑,擺手拒絕。
“單身又不講年紀的,”葉啟皓不由分說地把江岩推了進去。
唐小詩眯著眼睛背過身去:“一二三,開始咯!”
粉白色的玫瑰球炸開全場的高潮,飄在馨香空氣裏的幸福滋味染醉每一顆心靈。
“啊!”沒搶到花球的莫綠菲失望大叫:“是誰是誰!是誰搶到了嘛?”
估計是唐小詩用勁太大了,直接把花拋過了人牆,落在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戴著時尚墨鏡的女人手中。
“這位小姐,恭喜你啊!”來者皆是客,雖然唐小詩隻覺得她麵熟,卻不記得她是誰。但還是報以友好的祝福。
可就在這時,那女人突然從花球後麵掏出手,舉起了一把槍!
“葉啟皓,我要殺了你為江老先生報仇!”
不標準的中文,滿含殺氣的高亢——是江國坤的情婦千代!
程風雨從人群中跳出來,一把摸出還沒上繳的配槍——
兩聲槍響幾乎並在同時。
黑衣的女人被擊斃倒地,而怔在原地的葉啟皓……隻看到眼前一個身影向過幕一樣擋在自己身前!
子彈炸在那人雪白的襯衫上,開出洶湧絕望的血花。他的身子緩緩傾倒在自己身上,熟悉的氣息卻帶著陌生的視角。
“江岩……”
“江岩!!!”
現場混亂一片,賓客們驚慌逃竄,程風雨一邊呼叫警署一邊維持著秩序。而葉啟皓就像隔離在這混亂世界以外的一片次元裏,他隻能看到鮮血鋪天蓋地的從江岩胸口湧溢著,就如六歲那年的噩夢——
他曾想,江岩說自己有九條命,隻要葉啟皓需要他,他就永遠不會死。這……不是騙人的吧……
“唐小詩……”江岩慢慢抬起手,在模糊成影中,伸向那早已呆若木雞的新娘子:“你……過來……”
“我……”唐小詩趕緊撲到他身邊,剛想說話就哽住了聲音:“你……你要跟我說什麼?他們,他們去叫醫生了,你撐著點……”
“對不起……”江岩喘息幾聲,輕輕搖了下頭:“我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
“沒關係,我從來沒怪過你。你是為了葉啟皓著想,換了我是他的家人我也會這麼做的。”唐小詩攥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已經近乎石化的葉啟皓。
“你是好女孩……有你在他身邊,我想……他一定能很……幸……”急促的痙攣伴隨著大量的咳血逼停了他的話語,濺上雪白的婚紗,像薔薇一樣刺目。
“你別說了!”葉啟皓大吼一聲:“我求你別說了!!!”他一手壓住男人胸膛上駭人的傷口,眼看著血流噴泉般湧溢成絕望:“別說了……你在我身邊說了快三十年的話,你累不累……
江岩,我早就不再是小孩子……”
這是唐小詩第二次見到葉啟皓流淚,在自己身邊的那次他雖然忍得辛苦,卻全程試圖壓抑。而這一次,他顧不得場麵上多少人的目光,絕望的痛哭,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也許在江岩的麵前,他就是一個可以完全不用偽裝的孩子。依賴又叛逆,傲嬌又臭屁,也許他們之間這樣的感情堪稱世間奇葩,可每一個真正了解了的人卻又難以不為之動容。
“那就好……”江岩伸手攥住葉啟皓的手,慢慢拉近,然後疊在唐小詩的手上:“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在最後……選擇成全你們……”
“放屁!誰要你成全啊!”葉啟皓吼道:“我想娶誰就娶誰,你要是不服氣,你起來揍我啊!你起來啊!”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死,就像我從來都不相信你會拋下我一樣——
從四那年被你帶著來到葉家的大門口,你知不知道,在我心裏……無父無母都不重要——世上隻有舅舅好。
“眼鏡……”江岩輕聲吐出幾個字:“幫我……摘了吧……”
眼鏡?
聽到他那微弱的喃語,幾乎已經哭到耳鳴的葉啟皓完全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他隻能伸出顫抖的手按照他的要求做。
印象中,江岩從小就是近視,眼鏡就像他的偽裝和導航。那麵具下真實的臉是什麼樣子的,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我想,還是不要……把這個世界看得太清楚……”江岩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掠過蒼白的臉龐把鮮血慢慢化淡,這是葉啟皓第一次看到他流淚,也是最後一次。
然後他閉上眼睛笑著說:“啟皓……我累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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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唐姐!有人找!”
剛剛陪著一個老人做完CT,才走進病房,唐小詩就聽到有人喊她。
“來了!”她跟老人囑咐了幾句,出門的瞬間,一眼瞄到走廊裏‘雲江福利院’的金字招牌,頓時心有漣漪。
話說兩年過去了,雲江福利院已經完成了整體改製,作為S市大榮商圈一期構化的附屬產業,按照相對成熟沉穩的方式運行著。
作為非盈利的福利機構,除了母公司興葉集團的支持讚助,更多的時候是作為一種公益標誌麵向全社會募捐。
這裏接受的病人大多是罹患重症的孤寡老人和孤兒,甚至是一些設立門檻的貧困患者,全部醫療費用皆免。但是,在入院之前,幾乎每個人都會被建議簽訂這樣一份自願的協議:
同意將自己身故後的遺體無償捐贈出來,用於救治等待移植的病人或是供醫學課題研究。
在人們傳統的觀念裏,一向講求身體完整入輪回。但隨著社會的進步,人們的思想也開始變化,用這樣的方法實現自己生命的延續,又能造福活著的人,該是算作不可磨滅的功德。
這個企劃書是葉啟皓在整理林展西留在公司的一部分遺物裏發現的,對林展西來說,一定是很早以前就有這樣的想法。將曾經那些不堪的作為用一種合法又合理的模式運營下去,可惜他沒能等到這一天。
當時葉啟皓就召集了股東大會,將這份議案的可行性做了專門的行研分析,雖然呼聲參差不齊,但有大窮這個第一大股東的全票支持,自是板上釘釘地落穩。
說起那個不著調的家夥來,跟著辭職後的程風雨把那個小小的事務所做得風生水起。最近剛剛完成一個大case,這會兒與莫綠菲一塊放長假,躺到加勒比海曬太陽去了。
用他的話說,反正有葉啟皓幫他賺錢,他是傻人有傻福。
葉啟皓表示:你就作吧,等我早晚把你公司打包成醬驢肉賣了,你哭都來不及。
回憶止步,唐小詩衝著那喊她的同事問:“誰找我啊?”
“不知道。”那小護士搖搖頭:“挺漂亮個女的,帶著個一歲多的孩子。”
女人?孩子?
尼瑪?不會是葉啟皓在外麵的風流債吧!
唐小詩當場就黑了臉,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腹部,心說自個兒這肚子剛起來還沒三四個月呢,就已經有人帶著孩子來認爹了是不是!
她定了定神,還是想看看對方是騾子是馬再說吧。
那女人帶著墨鏡,穿著米白色的連衣套裝,氣質大方優雅。她推著一輛很簡易的嬰兒座車,一看到唐小詩,嘴角先挑起一絲友善的微笑。
她把墨鏡摘下來,向她伸出手:“你……就是唐小詩吧?”
“是……請問你是?”自是完全不認得那女人,而唐小詩下意識地往那孩子身上瞄了一眼,當場就不淡定了——尼瑪,還真跟葉啟皓長得特麼有點像啊!
葉啟皓你死定了,今晚跪鍵盤跪釘板跪榴蓮!
“不好意思,其實我是來找葉啟皓的,剛才從他公司的總部過來,知道他在開會,所以想先來見見你。”
聽她這麼一說,唐小詩更鬱悶了。來見見我?見毛線啊?見我這個正宮娘娘是不是長得一臉沒發育的生黃瓜樣,還在福利院當護士!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唐小詩臉上笑容未失,但心裏已經唱起了春風吹戰鼓擂。
“哦,我沒能有機會參加你們的婚禮,實在很遺憾,所以就像過來看看你們。順便認識你一下,不管怎麼說,啟皓也是我唯一的弟弟。”
蝦米?!!!
唐小詩就這樣滿心草泥馬地跟著葉啟臻來到了樓下花園裏的咖啡廳,要知道剛才她懷著崩潰的心情給葉啟皓打電話時,那死男人竟然滿口若無其事地說:“我在開會,你先跟我姐坐一會兒,等下我就過來。”
這會兒唐小詩沒話找話地跟她尷尬了半天,終於盼星星盼月亮地把葉啟皓盼來了。
葉啟皓本來是在開會的,聽秘書說葉啟臻來找他,於是盡快結束了會議趕過來。
但他的的確確沒有想到葉啟臻會帶著個孩子過來!
“這孩子——”
童車裏的小男孩長得粉嫩粉嫩的,眼睛滴溜溜的自帶笑意,一看就是個招人喜歡的小壞蛋。
“叫江曈,小名瞳瞳。”
“他是……”葉啟皓呼吸一窒,伸手抱了過來:“他是江岩的兒子?”
“是啊,很不可思議的吧。”葉啟臻輕笑一聲:“他那種人嘛,本該斷子絕孫的,居然還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兒子,真是老天沒眼。”
唐小詩隻覺得滿頭烏鴉亂飛,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葉啟皓的衣角:“那……他到底是你弟弟還是你外甥啊?”
葉啟皓表示:這個問題他以前就糾結過了,江岩答應他不會讓他麵臨這樣的難題的。
可惜……那個死男人,什麼時候說話算數過啊。
“無所謂了,叫瞳瞳就好。”葉啟臻笑了笑。
“你這次回來,就是想讓我看看孩子麼?”葉啟皓問。
“我是想請你幫個忙。”葉啟臻挑弄著麵前的咖啡勺:“我下個月要跟著樂團去國外巡演,要走三個多月。孩子正是學說話的時候,還是想讓他先學中文。”
“所以你是希望我們幫你帶一段時間?”
“除了你,我還能放心給誰呢?”葉啟臻抿了抿唇,挑起漂亮的娥眉:“啟皓,其實這些年,我……並沒有真的討厭過你。畢竟,你長了一張跟爸很像的臉呢。”
“謝謝啊,舅媽……”葉啟皓無可奈何地揶揄了她一句。
可這帶著苦澀和感傷的一句舅媽,卻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隻有那可愛的小孩子,一臉不知愁地晃了晃小手,咿咿呀呀地發出對這個世界的疑問。
直到尷尬的唐小詩出口打破僵局道:“葉啟皓……他尿你身上了……”
然後三個人一起笑了,笑到後來,淚水都止不住,把整個咖啡廳的人都快嚇尿了。
他們走過路過,腦補著各式各樣的奇葩段子——但在陌生人的世界裏,永遠也不會明白:
那帶著淚水的笑容裏,有多少泯去的恩怨情仇,一點一滴都記錄在孩子最清澈的眼眸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