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在手上粘稠,逐漸腥冷,她這才覺得自己是個惡劣的凶手,卻又無良的心存一絲僥幸,這身軀是莫茵兒的,她一死,還是倒黴鬼冷絲絲。
厄斯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為什麼每次等他快要看透她的時候,她總是能帶給他新奇?
良久,他才冷絕揚起唇角,“得你如此厚愛,是本王的榮幸。”
說著,他命令撫琴的女子,“雪兒,去找人將屍體清理掉,再叫人打盆水來,給小將軍洗手。”
雪兒擱下琴,輕輕走出去,厄斯蘭伸手越過桌案,輕撫她絕美的臉,將鳳香留下的唇印抹掉,卻依然不想袒露心底的溫柔,隻是冷讚,“絲絲,你就像是一杯酒,越品越醉人。”
“喝到最後,便醉生夢死。”
她強顏歡笑,字字噬骨,不指望他能聽懂,隻期望,他不要像西門少卿一樣沒良心。
“本王酒力很好。”
“我在酒中放了一種情藥……隻有愛與死,才能結束藥力。”
無論她是什麼樣的女子,他早已要了她,在她身上烙下了屬於他的印記,“絲絲,你屬於本王!”
她屬於誰,還難以定論,闔上眼睛,摒下即將落下的淚,滿腦子都是飛揚的紫紅王袍與曼珠沙華。
“絲絲。”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眸,“為何本王總覺得你心裏存有其他心事?”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殺人,心裏難過……”她搪塞,“再換一間廂房吧,我……忽然想喝酒。”
……
武俠小說裏殺了人的大俠大多都能豪放狂飲,喝酒比喝水還瀟灑,但是坷垃汗王朝的每一杯酒都辣的嗆人眼淚。
她不過是硬著頭皮喝了一小壺而已,臉頰便已熱脹,越喝越想喝,陪酒的女子在她眼前變成兩個人影,“美女,嗬嗬,美女……玩親親!”
就在厄斯蘭冷冽刺骨的凝視下,她醉醺醺的嘟起嫣紅的唇印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卻被對方臉上的胭脂弄得頓時不自在。
“好軟,香香……嗬嗬……”
女子被冷絲絲弄得羞憤難當,看了眼對麵冷寂陰沉的雍北大王,慌忙垂下眼簾。
她早就看出這位“小將軍”是個女子,但是,想要將冷絲絲推開,卻又沒膽,隻能僵硬的托住她,以防她摔下座椅。“小將軍?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嘔……”她扯住女子的胸衣,翻江倒海一陣嘔吐。
縱然尷尬,那女子卻也得忍著,“王,這……請恕奴婢暫且告退。”
厄斯蘭的神色這才稍稍好了些,取出一錠銀子,對那個女人擺手,“不必再回來伺候。”
女子會意,退出去之後,將房門關緊。
他繼續給她倒滿酒杯,看著她一飲而盡,蠱惑似的開口,“絲絲,你剛才叫的西門少卿是誰?”
他果真沒有猜錯,她一直有內傷。
剛才,七分醉時,她竟然捧著他的臉大罵,西門少卿你死沒良心……果真是,酒後吐真言。
“西門少卿?哈哈哈……那個小肚雞腸的神風大將軍嘛,一隻貓而已,它叫雪兒!”
他寧願相信,西門少卿是一個人,而且,一定是一個與他有著相仿容貌的男子!
她不過癮的扯過他手中玲瓏的小酒壇,咕咚咕咚又灌下兩口,磕磕絆絆的坐到他懷裏,“厄斯蘭,你吃醋了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愛上我?和一隻貓吃醋,你該不會也小肚雞腸吧?”
他清冷的視線中,閃爍一抹苦澀,“絲絲,本王看不到你的心,又如何愛你?要本王的愛,你應當毫無保留。”
“毫無保留?”
是啊,她好像多少還保留了一點點底線!
於是,推開他,卸甲,直到“毫無保留”,甩了甩宛若綢緞的長發,嫵媚迷離給他一笑,“厄斯蘭,姑奶奶還有保留麼?”
姑奶奶?她竟然在他雍北大王麵前如此自稱?而且,一絲不掛竟然自稱的理直氣壯,真的……叫他呼吸困難又無語。
沒有得到回應,她搖搖晃晃撲在他懷裏,“哈哈哈……你害羞了,一定是!你這個魔王也害羞?”
厄斯蘭雙眉凝成一團,無奈的歎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本要扶住她,掌下細膩柔滑的肌膚,卻讓他不想在收手,既然她投懷送抱,他不介意送個順水人情,反正他到這裏來本來就是要瀉火的,如果不是她突然殺了鳳香,他不會警覺地恢複理智。
熱吻糾纏,她的回應已經成了本能,烈酒在胃裏灼燒成一團火,期望從他身上索取一絲涼意,卻沒想到被他突然而至的狂野弄得火勢蔓延,一直燃到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