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了解她,她可以胡鬧,可以無法無天,但是,她想做什麼就定能做成什麼,她想讓他痛不欲生,同樣也不費吹灰之力。
從入殿之後,她一直沒有看他一眼,他還是心懷感激,“多謝你能見我。”視線緊鎖住她,不想移開分毫,心底的思念泛濫成災,讓他幾近崩潰。
“兒子很快就出生,今日約你過來,是請花妖陛下取個名字。絲絲才疏學淺,不想弄個兒子不喜歡的代稱,再說,他和你最親。”她忙著剪裁布料,做布玩偶,忙碌的頭也沒抬。
“絲絲,你還在生氣?”
“我冷絲絲對天下美男都有好生之德,你絕代風華,初見時,我便對你一見鍾情,怎麼會生你的氣?”
她笑的無懈可擊,麻利的縫製布料。盡管這些用神力都可以一蹴而就,她卻還是想親手為寶寶做一些小玩意兒。
“修頤,我一直信仰愛情,可惜總被愛情所苦,我是非常世俗的女子,愛恨情仇也早已嚐遍了。櫻蘭和你之間的一切,王兄都告訴我了,你們曾經相愛過五千年,卻分別了一萬年!”
冷絲絲抬眸終於看著他,眼神依然溫潤,沒有絲毫波瀾。
“修頤,那天你在冥河岸邊擁著我,本是可以告訴我的,但是,你沒有。五千年的戀情,足夠我冷絲絲震驚一萬年了,我一點都不恨你,我隻是心寒,你說愛我,卻連這件事都不肯對我講,我在你眼中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倒黴鬼,對吧?”
“對不起,一萬年前的事,我本以為煙消雲散。”他鼻中酸澀,眼眶灼痛,他從沒有覺得她離自己如此遙遠,“叫他花飛彼岸吧。”
“彼岸,好名字!”她笑,清豔絕倫。
宮女們在一旁奏起空靈的古琴曲,緊繃的氣氛也逐漸和緩下來。
冷絲絲示意他用茶,“修頤,咱們該談婚事了。”
“絲絲,我和櫻蘭再無瓜葛,先前瞞著你是我不對,懇請你原諒!”
“你誤會了,我並非拒絕與你的婚事,我們之間也無所謂原諒不原諒,再說,我心裏也有不少男人,你是知道的。”
他暗鬆一口氣,激動的上前來拉住她的手,“我們還可以成婚?”
她沒有掙開他,柔聲說道,“是,不過,要延後婚期。”
“延後?”沒關係,他可以等,“延後多少年?”
“一萬年!”她的口氣犀利,不容辯駁。
“一萬年?”她這根本就是在拒絕。
“你的所有花瓣臨終時,無一不答應與我生生死死相守永生,你若連一萬年都不能等,就請你讓那位櫻蘭仙子做皇後吧!等我生下兒子,可以交給你們撫養,讓他擁有完整的家,我自幼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所以,我不想讓他像我一樣。”
“絲絲……”他無力的擁住她,深邃的紫眸中滾路一顆顆紅色珍珠,啪啦啪啦的散落在地,“知道嗎?你在我心口刺了一把刀。”
“正如當初你在婚禮上丟給我一把匕首一樣。修頤,我是記仇的人,而且,我有仇必報,但是,我不會憎恨你,我愛你!”
她是不折不扣的妖精,說著愛,卻在不顧一切的報複。
“好了,今日就聊到這裏。”她不著痕跡的推開他,對宮女道,“來人,送客!”
“花妖陛下,請!”宮女客氣的提醒他應該離開。
“絲絲,這一萬年,我們還可以見麵的對不對?”
“你和櫻蘭在一萬年中見過幾麵?”
“你和櫻蘭不同,不要總拿自己與她相提並論。”
“一萬年後,你可能會對另一個女子也說這樣的話,到時候,我冷絲絲就會成為第二個櫻蘭!”
“絲絲,你已經把我當成了第二個蕭靖然吧?”在她眼裏,他就這樣一無是處?
“哈哈哈……花妖陛下居安思危過頭了!我還沒有找到第二個花飛修頤,怎麼會把你當成第二個蕭靖然?別忘了,蕭靖然是你幫我除掉的,當時,你自稱是天庭花卉國際集團總裁,現在想起來竟也覺得好笑,我冷絲絲就這樣輕易的被你誘!不過,我吃一塹長一智,也已經對愛情死心。萬年之後,或許會死灰複燃,所以,到那時,你我才能成婚。”
死心?他凝眉將這兩個字放在牙根上,“本尊不會讓你心死成灰!”
冷絲絲陰冷挑眉,“那就在一萬年之後再見麵吧。”
“告辭!”
……
孩子是生命的傳承,但,絕不是愛情的結晶。
至少冷絲絲覺得彼岸這小子是個累贅,若不是有他在,此時,她可能早已去人間勾引某良家美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