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親衛迅速上來守護,少陽俊平靜問道:“你知道下麵是什麼?”
一個呼吸之間,汁喉就讓猙獰的麵容變得平靜,“是一頭饑餓且虛弱的幼年長吻人鱷,我從昨天傍晚,一直守到現在。”
其實他已經為此花了好幾條魚的代價,岸上的那條已經是他最後的餌料,這才是他今天收獲很少的真正原因——他將釣上來的魚又充當了誘餌。
馬榮兒和幺牛都是族長最信任的人,一個忠誠,一個勤懇,而他們此刻眼神中流露的,卻隻有驚懼。
少陽俊選擇無條件信任他們。
“我聽加鄂說過,長吻人鱷是西北瘴林最為凶惡的水陸霸主,沒有之一,我不認為族人們主動去招惹它會有好的後果。那麼,說出你的理由。”
少陽俊是真的有點擔心。就算他暫時還沒有融入鬼巫族,卻也知道自己將要在這裏長大,環境還是平靜一點為好。就怕這汁喉為了報複族人,幹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汁喉嘿然一笑,幹枯的皮膚在醜陋的麵容上刻劃出深深的褶皺,“主人可以馴服一頭強大的寵物,最弱小的成年長吻人鱷,都是真階一品,比加鄂和他的那群廢物手下,都要強大了太多!”
少陽俊搖了搖頭,不滿意這個解釋。
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再強大又與他何幹?就算成功馴服了,在這個放逐地他敢用嗎?有這個命用嗎?
汁喉表現得極為耐煩,繼續說道:“首先,長吻人鱷固然厲害,但它們的老巢卻在遙遠西北的不周湖域,即便有一些零散的,也隻可能沿著幹流分布,而不會擅自深入其它領主的領地。我們這一條支流距離汜水主河流域有數百裏之遙,它們沒必要屈尊降貴,更沒必要低調行事,所以這條小鱷應該是迷了路。第二,這附近百餘裏地如今都是山魈們的地盤,就算長吻人鱷們發現了端倪,幼年人鱷失蹤的責任也不在我們。反而可以想辦法嫁禍在那些蠢笨的山魈身上!這些山魈剩下的個數越少,族人的負擔也就越少……”
第一點不是理由,可這第二點,已經足夠說服少陽俊了,這就是陰謀嘛!對付那些醜陋而凶殘的山魈,還有更合適的辦法嗎?
少陽俊壓抑著心中的喜悅,氣質依然高冷,這逼得裝到骨子裏才夠味,嘴裏低沉說道:“等它成年,還需要多久?”
汁喉答道:“最少十年。”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要養活的對象已經不隻是你自己。”看到阿倫娜走來,少陽俊轉身回去。“十年之內我不許你暴露它的存在。”
……
……
三首猿傀失敗了。
僅有的希望消失,加鄂如同蒼老了十歲。
巫祭顫顫巍巍地操控那句笨拙不堪的骨傀,每一個動作都慢到令人發指!力量倒是強大,可不用等它發出什麼絕世一擊,還沒出手骨架就得被人拆得七零八落了。它掙紮不會,甚至連**都不會!
然而巫祭又是疑惑的,因為祭禮的關鍵在於靈魂的融入,汁喉的靈魂與這具三首猿傀無比契合,過程也極為順利,按理說不應該這樣笨拙。
難道問題在於汁喉?
對於汁喉至今還活著,巫祭同樣懷疑過。當時聖童的那一聲呼喚極其突兀,居然讓汁喉的神魂在消逝的前一刻清醒,並得以殘存。不過這個過程對骨傀本身並沒有影響,因為汁喉的靈魂十分強大,連仙靈禦鬼屍陣都勉強夠用了,三首猿傀根本不需要這樣充沛的靈魂。
然而奇怪的是,十天之期已過,附魂已經趨於穩定,巫祭用盡了各種辦法,也不能將它靈活地驅使。
少陽俊認真瞧了這具骨頭架子半天,也搞不清楚它的動作原理,很久以後終於放棄。他抬起頭來,看見加鄂一臉沮喪,巫祭也陷入深深的疲倦,想了想,說:“不妨讓汁喉過來試試?”
巫祭有所醒悟,加鄂則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