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尋挑了挑眉:“嚴尤可是於陛下有功的能臣,如今鎮守河西走廊有功,怎麼可能隻憑借這一件事便輕易扳倒他?”
王邑笑了會兒,笑中竟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大哥,曆朝曆代開國皇帝飛鳥盡良弓藏的事可還嫌少?更何況嚴尤還是一個異姓,即便十八年前救了陛下,可畢竟十八年已經過去,陛下又怎會一直信任下去。若非如此,憑借著嚴尤的本事,鎮守河西走廊他一人便已足夠,而陛下卻還是將大司馬王延派去做了監軍,大哥你說,陛下若不是不放心,又怎麼會多此一舉?此番若不是大司馬一同與嚴尤北上,朝中無大將,這兵權又怎會落在你我頭上?經此一戰,你我若能一戰成名,待身上累下赫赫戰功,陛下就會知道朝中並非無人可用,到那時,大哥你說陛下是會用你我還是嚴尤?”
王尋一陣心動,雙眼微微眯起,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一切便從昆陽這一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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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新朝南下四十二萬大軍兩名主帥將虎狼目光鎖定在昆陽之時,昆陽這頭,劉秀悠閑端起一杯淡茶,輕輕嘬了一口,舒服地歎了口氣:“現在軍務大權全被王鳳和李軼二人一手把持著,你我倒是難得落了個清閑,這樣的日子就該好好這樣享受享受……”
青竹斜靠在一旁,嫌棄撇了劉秀一眼:“你何時不是個閑人?”
劉秀努了努嘴:“也不能這麼說吧,以往都是要躲著才能偷得半日閑,這次是有人搶著把事全都包攬去,心境不一樣嘛。”
青竹皺了皺眉:“淯水之濱劉玄即位至今兩月,你大哥雖是連克六座城池戰功赫赫,可這樣卻更會招來劉玄猜忌。而漢軍中知道劉玄同你大哥的矛盾的也不少,劉玄畢竟已經是皇帝,那些趨炎附勢之徒對你們的排擠估計是少不了,這兩月來你們兄弟二人沒少受委屈吧?”
劉秀無所謂道:“君臣關係既定,他們也隻是順勢而為,如今這世道,不懂得見風使舵的能有幾人呢?不過麼……”劉秀懶懶一笑:“這些委屈大半倒是由兄長替我承受去了,至於另外一些人如何排擠我,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也是閑人一枚。”
劉秀頓了頓,麵色露出一絲凝重:“大軍如今駐紮在昆陽,可這區區一萬人馬能不能攔截住四十萬大軍暫且不說,王尋明知昆陽守軍是為攔截他們而設還會否強行攻打昆陽都是個未知,若是他們繞過昆陽那這步棋豈不白下?”
青竹淡淡笑了笑,從容道:“若要繞開昆陽抵達宛城王尋便要多出十日的行程,何況在他們看來,我昆陽守軍一萬在他們眼中隻不過螳臂當車,不值一提,總之現在的情勢就是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來……”
劉秀莫名其妙看著青竹,覺得此人是個瘋子:“對方可是四十二萬大軍,我們不過一萬人馬可以將對方拖住多久,你居然還笑的這麼從容,是不是傻了?”
青竹把玩著腰中的玉環,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我們還有一張出奇製勝的王牌未亮出,此時來看成敗,還為時尚早了一點。”
劉秀好奇地湊了過來:“什麼王牌,我怎麼不知道……”
青竹嫌棄地將劉秀拉離自己遠一點,低頭沉吟一會兒,搖了搖頭,隻用微不可聞的聲音淡淡地:“若我是他,便不會叫這場戰役輸。”
是麼?蘇曠?若是順著你的利益,你斷不會叫這場戰役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