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蘇婉晴睡得很不好,傷口處痛得厲害,盡管她已經在極力忍耐了,可最終還是哭了。
我抱著她,心疼得要死,差點忍不住就要找醫生給她開點止痛針,卻被她攔住了,說是那些藥物對身體不好,她再堅持一下就過去了。
我輕撫著她的頭發和身體,希望用這些細微的動作來表達對她的愛意,給她無形的力量來支持她度過痛楚。蘇婉晴早就跟我心有靈犀了,微閉著眼睛享受著我的愛撫,好像這樣真的能起到作用似的。
“晴姐,實在受不了你就狠狠地掐我!你以前不是總喜歡掐我嘛,你痛就讓我更痛,這樣或許心裏就沒有那麼難受了!”我開玩笑地說。
“你這是什麼邏輯啊?”蘇婉晴忍不住笑了,“你不要小瞧我,我一定會挺過去的!要不怎麼配做保安隊老大的女人呢!”
這女人還有精神開我的玩笑呢!我眼睛有些濕了。
我拚命找著話題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減輕她的痛苦。一會兒回憶當兵時的艱辛;一會兒許諾將來帶她去東北看雪。我們憧憬未來、期待明天,蘇婉晴終於在滿心歡喜中進入了夢鄉……
可我卻不敢睡得太死,她現在還在輸液,我要定時去給她倒尿袋,其實照顧病人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終於度過了這個難熬的夜,快天亮時我實在受不了,閉上了眼睛。
醒來時,蘇婉晴正凝神安靜地看著我,臉上浮現出一種恬淡的神情。她的一隻小手正放在我的手之上,來回輕輕摩挲著。看見我醒了,她柔柔地一笑,“小覃,你醒啦!”
我揉揉酸痛的眼睛,“唉呀,我睡死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昨晚你太辛苦了,好不容易睡會兒,我不想吵醒你,反正也沒什麼事兒。”蘇婉晴說著,又對我一笑。
我站起來,先去給她倒了尿袋,然後自己去洗漱一番,接著拿來毛巾給她擦臉。蘇婉晴被我伺候著,嘴裏說:“我現在好沒用啊,什麼都做不了。”
“又來了,老是說這些話,再說我就打你的小屁屁!”我說。
蘇婉晴被我說得笑了,皺了一下鼻子不再說話。
我說:“你好好待著,我下去買早餐。”
蘇婉晴點點頭,我拿了錢包,出了病房,直奔外麵的早點攤子。
醫院門口的路邊一排都是賣早餐的,推著自行車的、騎著三輪車的,還有手推車的,生意都挺不錯的,每個麵前都圍著一堆人。
我有點兒排斥這種攤位,總覺得衛生不過關,也許這隻是一種心理作用,有店麵的也未必就好,不過人的心理就是這樣。
最後我還是舍近求遠,去了馬路對麵的一家小店買了兩份早餐:蘇婉晴的是一碗白粥加一點榨菜;我的是一杯豆漿加兩根油條。
一手提著一份,我就往回走。正走過路中間時,從左手方向急匆匆跑過來一個青年男子。這人又瘦又高,因為速度快,我沒看清長相。他的意外出現讓我反應不及,這人也收不住腳便撞了我一下,身子跌跌撞撞地搖晃了一下,繼續向前跑去。
我被他一撞,也趔趄一下,手裏的早餐都差點掉了。幸好還有些偵察兵的底子,拿住了早餐,要不就得重新買了,我還舍不得錢呢,找誰賠去啊!
沒等我過馬路呢,剛剛那人跑過來的方向又衝出來兩個警察,跟在那人的後頭緊追不舍。嗬,這一大早的就上演警匪片,不會是在拍戲吧?當警察的也挺不容易的!
不過我可沒心思管這閑事,我的婉晴姐姐還在等著吃早餐呢,這次就不見義勇為了。
我提著早餐回到醫院,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自己的外套有些異樣。本來衣服的口袋就揣了一個錢包,裏麵隻有幾張鈔票和兩張銀行卡,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可現在我發現右側的口袋明顯有些下墜的感覺,裏麵好像放了什麼重物。
我有些奇怪,可是因為手裏拿著早餐,也就沒太在意,想著回去再看看究竟。
我回到病房,把床搖高,讓蘇婉晴坐起來,又把病床兩側的扶手支起來,放上橫板,把早餐放到蘇婉晴麵前,然後說:“我先去下洗手間。”
蘇婉晴說:“討厭啊,人家剛要吃早餐,你偏就說去洗手間,什麼意思嘛!”
我嘻嘻一笑,進了洗手間,把門關好,把外套口袋裏的東西掏出來。結果,我一下子被震懾到了,是那種完全傻了的樣子。
眼前這東西實在是太震撼了!我確定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