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的葡萄架下,一場特殊的交接正在進行。
“阿拉努爾大娘心髒不好,下月初帶她去做例行檢查。”“新房子的火牆也該修了……”5月3日,即將赴異地任職的新疆軍區某炮兵團團長蒲繼生,帶著繼任團長奚偉來到現年63歲的維吾爾族大娘阿拉努爾·伊斯馬伊力家,交接工作,也交接一個延續了42年的愛心故事。
【“維吾爾族和漢族,原本就是兄弟姐妹”】
42年前的一天,在疏勒縣巴仁鄉十六村阿拉努爾家的院子裏,她饑餓的女兒鬧個不停,阿拉努爾邊哄女兒邊掉眼淚,這缺吃少穿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就在這時,炮兵團指揮連班長劉明申敲開了她家的大門。
看到眼前的情景,劉明申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和阿拉努爾的丈夫肉孜·托乎提聊天時得知,他父母長年臥病在床,家裏人口又多,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19歲的劉明申緊緊握住肉孜·托乎提的手說:“大哥,今後你就當我是親兄弟,我們一起照顧這個家吧!”
一諾千金。從此,劉明申像對待親人一樣對待阿拉努爾一家,送糧、送衣、送藥,鄉親們羨慕地說,阿拉努爾認了一位比親兄弟還親的漢族兄弟。
為幫助阿拉努爾一家解決溫飽問題,劉明申找來7名南方籍戰友,利用業餘時間一起在阿拉努爾家的自留地裏試驗育苗插秧新技術,結果當年每畝增產水稻200多公斤。這一年,阿拉努爾家實現糧食自給。
方糖是維吾爾族群眾的生活必需品,每當有人提起方糖二字,阿拉努爾就會想起劉明申的愛人常香。受丈夫影響,常香也經常到阿拉努爾家幹農活。交往中,她看到阿拉努爾家幾個月都吃不上一回牛羊肉,見不到一塊方糖,便省吃儉用,不時送些糖票、糧票、肉票給阿拉努爾改善生活。阿拉努爾的小女兒來樂古麗高興得逢人就說:“常媽媽又給我們家送票票來了,我們又有糖吃了……”
轉眼17年過去了,劉明申由一名戰士成長為炮兵團團長,他沒有因公務繁忙而減少對阿拉努爾一家的關愛,春天幫助播種,秋季帶著妻子下地收割……
有一年,肉孜·托乎提患了嚴重胃病,劉明申把他接到團衛生隊治療,讓妻子常香按照醫生囑咐,給肉孜·托乎提做營養餐,一做就是3個月。
1990年7月,劉團長即將調往內地任職,阿拉努爾舍不得他走,幾乎天天都要去他家坐一會兒。劉團長也放心不下阿拉努爾一家今後的生活。
這天一大早,劉明申與新任團長任亞新一起來到阿拉努爾家。劉明申拉著阿拉努爾的手說:“這是接替我的任團長,照顧你們家的事我托付給他了。他是個細心人,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從此,每位老團長離任,都要帶新團長到阿拉努爾家交接。
阿拉努爾常對子女們說:“維吾爾族和漢族,原本就是兄弟姐妹。”
【“漢族好兄弟,我全家老小就托付給你了”】
一個周末,任亞新團長提著一大包中草藥去看望肉孜·托乎提。還沒進門,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抽泣聲:“克孜巴郎(女兒),媽媽不是不讓你上學,任團長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再給他增加負擔,你就在家幫媽媽幹點活吧!”
任亞新推門進去,眼前的情景讓他心裏一酸:年幼的米熱古麗正弓著腰從壓力井裏汲水,淚水伴著“嘎吱、嘎吱”的聲音滴下來。任亞新一把抱住米熱古麗:“好孩子不哭,你上學的事,叔叔包了!”
從此,阿拉努爾3個孩子上學的費用全部由任亞新負擔。1994年4月離任時,他又將3個孩子托付給新任團長王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