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去竟然整整一天一夜。
從最初的失落漸漸得擔憂起來,雖然總是待在房中,眼睛卻時不時的往外瞄去。心裏暗暗恨自己這種患得患失,但是擔憂的情緒卻並不因此而減少半分。
丫頭們伺候得到不能說是不周到,隻是畢竟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彼此間也有些間隙,除了生活必需以外,幾乎就說不上話了。
好在這些年來也都是深閨大院的處了下來,雖然有些悶,卻也過得去。
站起身,走到窗前,對著外麵密如珠簾的雨絲發愣。赫連昭走後沒多久,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聽丫頭們說,除了我們來的那日停了半天,這雨就一直沒停過。
雖然不大,饒是這般的下著卻也惱人。
我不是很喜歡下雨,雖然雨能衝走些暑意,但是到處都是濕漉漉的,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黴潮的氣味,讓人覺得似乎全身的骨頭都鏽住了,很不舒服。
歎口氣,不由自主又想起他。
“什麼時辰了?”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色,我順口問道。
“夫人,已經是酉時了!”身邊的一個丫頭回答道。
“哦。”我淡淡的應了一聲,已經是酉時了嗎?他,什麼時候回來?還是,他,回來嗎?
一陣風輕輕吹來,雨絲立刻迷蒙如霧,斜斜的往窗子這邊灌了進來。
並不躲閃,我任由那雨水沁濕了衣衫,微涼的寒意方才能讓我覺得不是在夢境之中。
忽然,斜對著窗口方向的院門那裏遠遠走過來一個人影,我使勁睜大了雙眼,卻見那人一身蓑衣,頭帶鬥笠,匆匆往這邊行來。
心裏登時怦怦亂跳,那身形,那步伐,都太熟悉太熟悉不過了,他……他回來了嗎?
一時竟然忘了外麵還在下雨,我大步衝了出去,走到門口,迎麵吹來一陣風,腦袋頓時清明了很多。
我在做什麼?我竟然如此忘形,難道忘了心中所秉持的嗎?
退了兩步,思索間,他已經走了進來。
見我站在門口,愣了愣,他取下頭上的鬥笠,脫下蓑衣交給丫環,拉住我的手一同往屋內走去。
“怎麼站在門口,當心著涼!”他不溫不火的說著,一如往常。
我搖了搖頭,“不冷。”
走到桌邊,我倒了杯熱茶遞給他。接過茶,他一把拽住我,拉我順勢坐在他身邊,“是不是覺得很無聊?”
“還好。”我微微一笑,看到他臉頰上沾滿了雨水,順著鬢角滴落下來。
腦中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伸了出去,替他擦去那細密的雨水和汗水,心裏滑過一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