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半月過去了,身子經過調養已經好了很多,隻是我卻養成了不愛開口的習慣。不是說不了,而是不想說,總覺得人的話裏有太多的虛偽,太多的謊言。赫連昭對我一如既往的好,我卻猶疑了,尤其當他溫柔寵溺的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時,我就更懷疑是不是他的愛戀僅僅因為這個孩子。可是我卻沒有勇氣開口去問,一肚子的話湧到喉嚨卻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用了午膳,我有些困了,這孩子不算太折騰我,孕吐不是很強烈,好歹吃得下東西。隻是特別容易疲倦,總是懨懨的,整日裏睡不夠的樣子。
“妹妹……”剛躺下身子,銀霜推了門進來,看到我起身便道,“喲,吵到你了吧?要不我改日再來。”
“不用了!”我攔住她,“既然來了,就坐一坐吧,我整日睡著,頭也昏了的。”
她笑了笑沒再推辭,坐在床畔道,“是要多休息的,你現在是一人的身子兩人用,當然要辛苦多了。”
我溫婉的笑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又撫上自己的肚子。
她掃眼看到我的動作笑道,“還沒起來呢,哪裏還會有什麼動靜,過幾個月,就有得你折騰了。”
“姐姐一副過來人的口氣,經驗很豐富!”我隨口笑道,話一出口忽覺不妥,隻是已經收不回來了,不免暗暗的怪自己,有了身子,連腦袋也笨了些。
果然,她臉色一黯,不過很快又勉力笑道,“我也是聽老嬤嬤們說的,早幾年總想給王爺生個一男半女的,隻可惜……”說著,又吸了吸鼻子笑,“不說這個了,我這裏有一些可以凝神助眠的涎香,是去寺廟拜神的時候,廟裏的主持贈予的,對於養神是最合適不過了。今兒特意拿了些給你。”
一旁的小月嘴快道,“不是又有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在裏麵吧!”
“小月!”我低斥一聲,對銀霜道,“別太在意,小月就是心直口快了些,並無惡意!”
她尷尬道,“也不是,小月也是為了維護你,是我以前做的不對,被人懷疑誤會也是理所當然的!這香,我還是拿回去算了!”
起身便要告辭,我一把拽住她的袖口笑道,“姐姐,豈有送人的東西再拿回去之禮!莫不是姐姐嫌棄妹妹,不願意送了?”
她忙轉身,感激涕零的樣子,“怎麼會呢,妹妹肯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月,收下來,待會兒就點上。”我吩咐道。
銀霜緊緊的握了下我的手,小月嘟著嘴收了香,我搖搖頭,無奈的笑。
她走後沒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晚上赫連昭過來的時候,我正吐得厲害。下午沒吃什麼東西,吐得淨是些黃水,屋子裏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我擺擺手,示意他出去。他非但沒有出去,反而走到我的身畔,替我輕輕的拍著後背道,“是我讓你吃苦了!”
我愣了愣,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又翻了上來,趴在床畔,一股酸水吐到了放在地上的黃銅盆中。
小月浸濕了帕子替我擦了擦,又端了茶水讓我漱了口,這才好受些。
靠在床榻上,全身已經虛軟無力,這一番折騰,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小月,點上涎香,打開門窗透透氣。”我吩咐道。
小月問道,“是下午二夫人拿來的那種嗎?”
“恩。”我點了點頭,不太想說話。
赫連昭將被子往上提了提,順口問道,“下午銀霜來過了?”
“恩。”我應了一聲。
他又道,“她來做什麼?”皺了皺眉頭,不很高興的樣子。
我虛弱的笑了笑,“沒什麼,來看看我而已!”
“自己多注意身體,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有些警惕的說。
我笑,“那可是王爺您的妾,您不會連自己的枕邊人都要防吧!”
“我的枕邊人隻有你!”他抵著我的額頭,輕聲的說。
我心裏怦然一動,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去,“王爺說笑了!”
“側王妃,吃藥了!”小月端了湯碗走進來。
那是風清月給我開的安胎方子,這個備受推崇的神醫對於女人的孕事卻不是很懂,隻開了個安胎的方子就回禦龍門去了,說是學醫這麼些年就是沒學過這個,很是被我嘲笑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