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竄進一句話,接著卻感覺到四麵八方,所有的東西、器具都在竊竊私語!
要躲起來,快點!
快點……
那嘈雜的聲音在喃喃自語,聲音紛至迭來,一聲比一聲急切。
肩膀上猛地被人一拍。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沈力行,時間到了,走吧!”
我一愣,“什麼時間到了?”
“你已經死了,我是來接你的。”
“是謝必安麼?”我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西服的謝必安。
他連看我也不看,就說道,“我們是公事公辦,快走吧。也不為難你。”
“公事公辦有憑證嗎?”我冷冷的看他。
“沈力行,生於辛未年……生平無大惡,亦無大善,枉死享年20歲無子送終。”謝必安說道。
“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我沒好氣的答道。趕巧這燈泡你弄沒的,嚇我一跳。
謝必安頭一抬,“又是你!”覺得頭大如鬥,“對不起,走錯了。”
白色的身軀一閃,我的眼前立刻再度黑暗。像是回到了原本的時空,房間要將自己隔絕於門外的世界,維持原來的樣子。
四周仍是一片漆黑,我聽見被喻星洲打開的抽屜門慢慢的關上,有些紙張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一瞧,被子已經輕柔的蓋住那床人棍高度腐爛的屍體。
接著安靜下來,一切事物又都不動了,仿佛它們安享屬於它們的世界,不再有絲毫聲音。
一隻手電筒照到我的臉上,同時我聽到一個尖叫的女人聲音,“鬼呀!這裏鬧鬼!”疾速的跑開了。
嗡。頭頂上的燈泡再度明亮,我已經看到一旁喘息的喻星洲,房間的抽屜門和床鋪上統統貼上了黃色的符咒。
“你去哪兒了?”喻星洲在一旁問道,自己剛才的大喊似乎我根本沒有聽見。而我此時又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遇到鬼差了。我一直都在房間裏。”我回答道。
我看著床鋪,麵前是誰已經非常清楚,就是寫生的人之一,那個在廢棄電車上塗鴉的男人。隻是這屍體,至少已經死了三天以上。
門口一時聚集了劇組的不少人。有的人已經看明白了。這間黑色的平房裏有死人,而且還被肢解。
“報警吧。”有人喊道。
“慢著。”導演放鬆自己拿著手電筒的手臂,走了上來,“兩位不是普通人吧,我看的出,你們到這裏絕不是當群演的。”他轉過自己的雙下巴,眼光尖銳的看著床上的符咒。
“我們是在這裏拍一部電影,因為這是我導的第一部電影,手上沒有資金,所以選擇了恐怖題材的鬼片。”我回頭看了導演。他的頭發都快禿了,胖胖的身材很是勻稱,一雙眼睛倒是銳利,看起來應該是沒有成名的那一類,估計這也就是個五毛錢特效的鬼片吧。
“怎麼選擇這個地方?”我皺著眉頭問道。
“唉,電影不景氣啊,拍文藝片沒人看,商業片又沒好劇本,大製作、大陣容又缺錢,隻有鬼片還能吸引一點眼球。”那導演說道,“我也不想拍,但是為了給自己的下一步製作籌集資金,也不得不妥協。可就連拍鬼片,場地都要錢啊,這裏不收,人又稀少,所以……”
“你就不怕真遇到鬼?”王萱問道。
“開機前已經拜祭過了的,而且樣樣都不少。”導演回頭看著那個穿著道袍的演員說道。
我瞅了一眼,沒有感覺。他的臉很淡然,像個研究員,絕不是修道的。
“你們還是重新選個場地吧,”喻星洲說道,“這裏鬼氣太凶不合適。”
剛才被我嚇壞大叫的女鬼演員,看著喻星洲說道:“這裏真有鬼嗎?”
說這麼半天,問題仍然在,這間屋裏有一個死者,他是一個畫手,看起來他死的時候正在睡覺。但是他被肢解,四肢和頭顱被放在油紙袋的抽屜裏,這是什麼人幹的呢?
鬼物要是吸人魂魄,或是吃人,都不會放著讓屍體腐爛。
他被分成了這麼多部分,每一部分都被精心包裹,放入抽屜。那些抽屜可不是什麼寬敞的地方,這種情形更像是一個活著的BT所為。
“你們一共見過多少個來寫生的?”喻星洲問道。
“五……六個,是六個人。不過當時他們想參加群演,被我拒絕了。”導演說道。
還有五個。
“你們早點離開吧,免得會出意外。”我告誡道,“有個畫手已經死在這兒了。”
周天給我們化工廠的提示,但是這裏除了一片廢棄的廠房外,什麼都沒有,結果我們卻遇到失蹤的五個畫手和一個為了省點資金拍攝電影的攝製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