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建全
章雷和劉右賢是我最要好的同齡友人,算得上鐵哥們兒。一九八一年在南陽軍校學習時相識,至今已有五年多了。
五年,足以使少年成長為青年。
五年,在我們青春的旅途上留下了什麼印痕呢?
章雷一米八。的個頭,是個細皮嫩肉的家夥,臉上最缺少的是嚴肅,最富有的是微笑,是我們三人中最最體麵的,也是最最樂天的。
劉右賢高一米六七的樣子,唯此一點就弄得人威風掃地。不過劉兄文才出眾,一筆好字典型的內秀派人士,雖不為外人所注目,卻為朋友們所稱道。
介於兩者之間的我,不知自己屬哪路和尚?
時值軍旅生涯的開端,我們的生活是十分緊張而枯燥的。營區內最易見到的是軍人,最難見到的是女人,熟悉而陌生的是戰友,揪心關注而神思妙想的詩女友。
然而那時有女友的獨章雷一個。
這家夥開始還保密,後來見他時常收到寄自西安交大的信。那秀氣娟麗的字跡引起我們的懷疑,於是我與劉右賢決定:必須盡快查清寄信者為何許人也。八一節到來前夕,“交大”照例寄來一包鼓鼓囊囊的食品,劉右賢從郵電局代領回來堅持實行“三分天下”,章雷說可以,但包裹一定要自己打開。結果由此露餡,我們在包裹裏找到一張穿連衣裙的姑娘照,章兄不得不承認,這位便是已談了兩年的女友。章雷說的時候掩遮不住滿懷的喜悅,劉右賢細細端詳了照片後則不以為然地說:“看樣子個兒還不到一米六,我要有你老兄的個頭,這位女同胞可得拜拜了!”
“嬌小玲瓏型女子也是一種美!”我反說道,接著又接過照片,細細品評“交大”的鼻眼結構,最後卻不得不這樣說:“此人臉大眼小,要是用長發掩遮一下就好了!”
沒料想章雷一時情緒低落,才使我們意識到言出不當。之後章雷竟幾次拉我談談參謀意見,我說:“你章兄如此體麵,應該給哥們兒找個一流女子才是啊!”
沒過多久,章雷告訴我倆說,他與“交大”告吹了。
吹就吹了,不信找不到倩女。我們都這樣想。可是後來“找”的話題倒是談的不少,再也沒有實質性進展。盡管部隊後勤醫院有位護士長得很甜美,我們一同醫了幾回裝的病,不料數月後人家結婚了,我們才死了心。
畢業後我去了北京,章雷去了四川,劉右賢回了西安,這會兒還都是光杆大兵。雖然沒有姑娘牽掛我們,但軍裝多了兩個口袋,腳上蹬上烏黑鋥亮的皮鞋,心裏便充塞了滿滿的自信。
到北京不久,我們部隊政委的太太就給我介紹了一位叫小豔的姑娘,人長得真是沒說的,既高大又豐滿,留著長長的披肩發,隻要是白天就戴著麥克鏡,冬天穿著緊繃繃的牛仔褲,可謂風流盡了,時髦夠了。
第一次見麵後,她回去給她媽說我“人倒挺有才的,隻是臉上有老人斑”,她媽一聽嚇了一跳,說二十多歲就有了老人斑,那可要好好看看。第二個周末,她媽看了過後說“什麼老人斑,那是青春痣,其實人家長得棱角挺分明。”於是拍板,主張女兒跟我“談”。
戀愛可也真是“談”的,談了不長時間,一天小豔告訴我:“我們的關係我哥不同意,其實你比我哥強百倍!”說得我感動得幾天睡不好覺。
正在這個時候,劉右賢到北京進修,我於是請他當參謀,見過人後,他興奮地說:“算你有福!”後來還硬要我請他去全聚德烤鴨店烤了一頓。
其實在這當兒,劉右賢與西安一位護士小姐通信,據說在他來京前介紹人才交換了兩人照片,讓先書信來往,待劉回西安時正式麵談。
在京期間,兩樁事兒均順利進行,我成為小豔家常客的時候,劉右賢已基本與護士小姐“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