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戈是在淩晨兩點的時候在墓地找到的微可,微可盤坐在角落的一個墓碑前,邊上都是酒瓶子,微可抱著一個酒瓶仰著脖子拚命的哭。
趙戈很想笑,雖然這個畫麵沒有笑點,可是微可隻是仰著脖子,張大著嘴哭著,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這個畫麵就很有笑點了。
趙戈走過去,踢了踢微可,問:“你是在演啞劇,還是嗓子壞了?大半夜的你來墓地做什麼?我還沒死絕呢......”
趙戈借著路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頓時沒了聲音,半餉之後,墓地上空回蕩著趙戈爆出的粗口。
趙戈搶過微可懷裏麵的酒瓶,仰頭就灌了下去,喉嚨裏麵一陣的火辣辣的,嗆得趙戈拚命的咳嗽。
趙戈就跪在地上拚命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咳著咳著,趙戈就不咳了,他紅著眼睛從地上爬起來。
如同發怒的野獸一般,一酒瓶砸在了那墓碑之上,指著墓碑就罵著:“李珂,你特麼的混蛋。”
“老子不就和你們吵架嗎?有必要弄到生死不複相見的地步嗎?你當你在演戲呀!老子從來就不玩這種的生死離別的戲碼。”
說到後麵,趙戈的聲音帶著了明顯的咽嗚聲,他轉過頭去,看著坐在地上的微可,趙戈說:“程微可,你TMD的嘴巴真嚴。”
微可轉過頭看著趙戈,臉上都是幹了的淚水,她說:“趙戈,你怎麼不去死?”
她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從昨天到今日不間斷的嚎啕大哭和酒精,已經讓她的嗓子破敗不堪,她甚至能夠嚐到喉嚨裏麵的血腥味。
微可說:“趙戈,你沒資格說我們兩個任何一個人。”
微可拿著酒瓶砸了一記趙戈的小腿,她說:“趙戈,你混蛋。趙戈,全世界看不慣李珂的人都可以罵他,可是全世界就隻有你一個不可以。”
“你願意介意一切,你就給我一遍介意去,別在我眼皮子底下介意。”微可拿手捂著臉,咽嗚著。
她繁複的重複的喊著:“趙戈,你不能沒良心。趙戈,你不能沒良心。”
趙戈開了一瓶酒,挨著墓碑並排坐了下來,額頭磕靠在墓碑上,大理石冰涼的溫度隔著皮膚直鑽進他腦袋,趙戈大口灌了幾口酒。
他突然喊了微可一聲:“微可呀!”
微可一愣,她還記得當初見麵的時候,趙戈總是那麼喜歡喊她,那記憶清晰的如同細微的分叉都那麼的清晰可見。
趙戈說:“微可呀!你知道我來幹嘛嗎?”
微可搖頭。
他說:“我來說我不介意了,我不介意他了。”趙戈敲了敲那冰涼的大理石,對著那大理石對話:
“嘿!老夥計,我不介意了,你知道我的,我們那麼多年兄弟。我們那麼多年兄弟了,你知道我隻是自己作死罷了。我來和你說,我不介意了,我想來問你和你繼續做兄弟好不好,可是你死了。”
趙戈輕笑了一聲,喃喃的說著:“我不介意了,我來找你了,你死了。”
微可問:“我需要離開嗎?”
趙戈撇了她一眼:“你去哪兒?”
微可搖了搖頭:“我不去哪兒。你不需要哭嗎?”
趙戈笑了笑,他明白微可的意思,他搖了搖頭:“不需要。但是的確要哭的,好兄弟去了,怎麼能不哭,可不是現在。再說,我真要哭,也不會介意你在這兒的,我在你麵前都丟了幾年的臉了,不在乎那麼點時間的。”
微可點點頭:“是呀!你早就在我麵前沒臉了。”
趙戈笑了笑,伸手撫摸著墓碑上的字。大理石的墓碑光潔明亮,上麵沒有一張照片,隻有基本的姓名和生猝的年月日,以及一行墓誌銘:我的少年你死了。
趙戈撫摸到那行墓誌銘,眼神暗了暗,他說:“微可,你還是那麼的有個性。我的少年你死了,多麼好的墓誌銘呀!微可呀!你的少年死了,你現在怎麼辦?你要回去嗎?”
微可拿著酒瓶的手僵了僵,搖了搖頭:“我的少年死了,可是他的墓碑不是在這裏麵嗎?”
趙戈呸了一聲,盯著微可,他說:“程微可,你幹嘛那麼狠心?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有能力了,他有能力保護你了。你為什麼要離開?你們一起扛過所有的困苦與爭鬥,你卻在他成功後離開他,你比那些算計的女人還毒。”
他搖了搖頭,驅散了一些酒精的勁頭:“微可呀!你不能這樣子,你不能這麼對安城。你們到底怎麼樣那是你們的事,可是你們這麼的互相折磨根本沒有意義,你們都清楚對方對於自己的意義。”
“微可呀!沒有程微可的安城,那就是像是行屍走肉。微可呀!你不能這樣子,你的少年已經死了,你的少年他死了,他已經就是我屁股底下的一壇骨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