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行車,微可和安城隻是緩緩的沿著小道走著。
雙腳踏過老舊的石板路,晚風吹過發梢,夕陽照下,身影拉長。
微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足的歎息了一聲。滿鼻的清香,側頭看去,圍牆內的花朵都已經攀爬了出來,一路上都是花香。
尤其是在這個時間段,所有的一切都感覺那麼的舒暢。
他們走了很久,微可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跟在安城身後,一直走著,晚風時不時的的撫著她的發。
微可伸手捋開一絲在被風吹拂在眼前的發絲挽到耳後,抬頭便見到安城停下了。
安城盯著她。
微可被盯得有些尷尬,不自覺的往邊上推了半步。
“我臉上有東西嗎?”
安城搖了搖頭:“沒有。坐一會兒吧!”安城指了指小道上的休息椅。
微可坐了下來,卻發現安城沒有坐,不解的看著他。安城隻是一笑,轉身就往街角走去,在街角的自動販售機前彎下了腰。
微可愣愣的的看著安城,良久,一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卻是一怔,她又在看自己的手掌了。
什麼時候有著看手掌的習慣?好像是在那條安靜又暗長的布滿了冰冷的大理石的走道上遇到那位老伯伯的時候。
她從那之後就不自覺的習慣看手掌,看手掌上的生命線。
“想什麼呢?”安城自然的挨靠著坐下,將手中的奶茶遞給微可。
微可伸出手,將手掌攤開給他看:“你看我的生命線,太長了。”
安城一巴掌拍在了她的手掌上:“還有人嫌命長的?”
“我呀!”微可收回手。
安城看著她不說話,隻是看著。微可低著頭,繼續看著自己的手掌。她知道安城在看著她,她在等著安城先開口。
安城盯著她良久,最終歎了口氣。
“微可,你總知道怎麼拿捏我。”
微可一愣,轉頭看著他:“什麼叫知道怎麼拿捏你?我隻是等著你先開口而已。”
微可也微微的歎了口氣:“安城,我不知道你們想幹嘛。可是我知道,若是人有了傷口,你直接的去觸碰傷口必然會疼得跳起來,所以得慢慢來。”
“我知道你們怕我有抵觸,所以默不作聲,可是你們默不作聲不代表我就不知道。”
安城沉默著,突然抓住了微可的手,他死死的盯著微可的眼睛:“微可,你要怎麼辦?你要我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
“程微可,我喜歡你。我對你現在告白,你現在告訴我,你接不接受我?”
哐當一聲,奶茶掉在地上,微可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想過安城會就他和李珂在門口的談話解釋,也想過安城會說服她接受他的存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會突如其來的告白。那麼的突然,讓人措手不及的。
微可有些驚慌失措的想從安城的手裏麵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可是安城的力氣大得厲害,微可抽了幾次都沒有抽出來。
“微可別慌!”安城急急地出聲,沒有拉著微可的手摁著微可肩:“微可別怕!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的感受,我沒想你會這樣子。”
微可望著安城不動,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他的手掌那麼大。她的肩膀上是摁著她肩膀的他的手,手心的溫度隔著衣料進入皮膚。
夕陽已經下去,可是夏日的的天空依舊白亮。邊上的樹木隨著一陣風而搖曳。
微可的發被吹到眼前飄散著,黑色的發絲浮動之間,她從飛揚的發絲的縫隙中望去,看到了安城的眼。
他那明亮的黑色之中,她深深地倒影在其中,她的發絲亂飛,在眼前浮動。
安城抬起那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為微可將發絲撫開,輕柔的挽到耳後。粗糲的指間不經意的觸碰過耳朵的邊緣。
安城微微玩下腰,與微可平視著,望著微可眼中的千萬星光彙聚而成的星河。
他說:“微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在害怕是不是?害怕我也會和那個男的一樣,突然離開你,突然不要你,突然打破你的希望,突然讓你雲端再次跌入低穀,突然......”
“別說了!”微可有些微微顫抖。
她想起了那人死後,她抱著自己在黑暗房間的角落中坐了一天。她想融入房間的黑暗中,她在午夜12點的起燃蠟燭,她想著他的魂魄能來找她。
她想問問他,為什麼要拋棄他,即使他不是故意的,即使他是無奈的,即使現實是......那麼的殘忍。
她在黑暗中呆了三天,她把自己變得跟鬼一般,最後躺在地上,縮卷成一團,死命的哭泣。哭累了,睡去了,醒來,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