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熙疑惑地說道:“莫不是石勒在牽著東海王鼻子走,用的疲兵之計?”,衛玠讚賞地看著傅熙說道:“世民所說不差,跟我想的一般,東海王後來在征途中饑病死去,十萬大軍更是沒了頭緒,連目的也沒有,可以印證石勒用的正是疲兵之計”
鄭係笑道:“東海王一死,十萬大軍群龍無首,太尉王衍又是個無能之輩,卻要領十萬大軍回青兗為東海王送葬,大將軍苟晞豈能容他前去,結果在寧平十萬大軍被石勒三萬大軍圍住”
到了關鍵,傅熙問道:“三萬騎兵就敢包圍十萬大軍?石勒是怎麼做到的?”
衛玠解說道:“朝廷部隊是騎兵、車兵、步兵,寧平之戰所用戰法跟當年祖上衛青破匈奴一樣”
“晉軍陣型用龜縮環形防守,騎兵出陣交戰,車兵結成圓陣進行防禦,步兵居圓陣內。寧平之戰時,錢端先率騎兵爭奪外線優勢,結果全軍覆沒”
衛玠邊說邊畫個了示意圖,便於傅熙理解,傅熙想了下說道:“這錢端難道這般沒本事?竟然全軍覆沒?”
鄭係搖頭說道:“錢端可是成名已久的大將,全軍覆滅另有原因,世民沒發現我們所用的戰馬全是雙馬鐙,而不是單馬鐙?”
傅熙點頭說道:“早已發現了,看來錢端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麵”,衛玠說道:“正是如此,石勒從青兗起家,故而崔氏騎兵皆是雙馬蹬”
衛玠繼續說道:“石勒全殲錢端所領騎兵後,將十萬大軍團團圍住,先是奔射,引得十萬大軍大亂,十萬人相踐如山,然後石勒使騎兵火燒車陣,其陣大破”
傅熙一拍大腿,原來是這樣!寧平一戰無論戰略戰術,石勒用的十分嫻熟,如果這是石勒的謀略,那石勒簡直就是個天才。
三人正在分析當中,程勳在車外說道:“啟稟公子,外麵好像不對”,傅熙從馬車裏出來,見程勳、張鳴柯、周小史都在,疑惑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鳴柯說道:“廩邱周遭流民竟然越來越多,我等來時也沒見這麼多流民,想是什麼地方出事了”
鄭係、衛玠聽到這裏,也連忙下了馬車,傅熙說道:“去前麵看看”,六人上了馬來到隊伍前,傅熙細細瞧去流民大多自北逶迤而來,衣著也不像一般流民那般破爛,麵也無菜色。
傅熙心想是有些蹊蹺,吩咐說道:“車隊先停了,程將軍派幾個軍士去打探一下,再做計較”,程勳轉身對袁通叮囑了一番,袁通帶了幾個軍士領命而去。
崔京、崔通也得了車隊暫停的消息,打馬來到隊伍前詢問出了什麼事情,傅熙將事情說了一番,朝衛玠問道:“叔寶,你看這是哪裏出了事?這些人也不像流民,卻像有家業的”
衛玠疑惑地說道:“這些流民大多自北麵而來,難道是大都督那裏開戰?”,崔通看了看天色說道:“眼見就天晚了,我們得趕在關城門前到廩邱,咦?要下雨了麼?”
傅熙驚訝地看了看天色,北邊天空已經黑壓壓的陰了上來,心想中原一直大旱,到處饑饉,難道要下雨了。
不多時,烏雲就遮滿了了半個天空,這時眾人都聽到陣陣奇異地嗡嗡聲,傅熙奇怪地四處尋找,什麼聲音?
張鳴柯突然臉色大變,吼道:“這不是烏雲!是蝗災來了!”,蝗災?鄭係等人皆是大驚失色,衛玠身形一晃,差點從馬上栽下來。
崔通嘴唇哆嗦地說道:“蝗災?”,崔京急忙招呼眾人大喊道:“快跑!”,傅熙麵色一沉,竟然是蝗災!後世哪裏經曆過蝗災,看到這景象,也壓根不會想到這一茬。
張鳴柯一把拽住崔京的馬韁,急道:“不能跑,我們哪裏能跑過蝗蟲,六百多匹戰馬被蝗蟲一擾,不得炸了營嘛!”,程勳也急忙說道:“萬萬不可!我們帶著家眷哪裏能跑的快”
崔通驚慌地說道:“那怎麼辦!”,世家子弟哪裏經曆過這個,就算是衛玠這等智謀之士,碰上鋪天蓋地地蝗災,也沒了辦法,隻有程勳、張鳴柯這樣從底層起來的人才明白該怎麼做。
傅熙一揮手沉著地說道:“程將軍、張將軍,車隊由你們全權指揮,萬事不必問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程勳、張鳴柯朝傅熙一抱拳,匆忙領命而去。
去年全國大旱,黃河竟然因此斷流,今年又是大旱,現在又是蝗災!傅熙狠狠地一捶馬鞍,憤憤地說道:“這老天爺不讓人活了麼!”,衛玠長歎一聲說道:“唉,多災多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