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兗州一路躲避曹嶷大軍,閻亨有些狼狽,早沒了平時風度翩翩地樣子,傅熙心裏不覺好笑,“在下攻臨淄,不也是解了兗州州之危?”
苟純雖然讓傅熙出兵相助,可沒打算讓傅熙占據青州。久等傅熙不到,後來才曉得傅熙去了青州的消息,大為光火,這才派閻亨前來。
閻亨不滿地說道:“大將軍可是要你前去兗州,跟苟刺史合兵一處”,傅熙麵色一冷說道:“在下即為青州刺史當然來青州,難道坐視曹嶷荼毒青州百姓不成?何況在下一來解了兗州之危,二來安撫了青州百姓,一舉兩得之事有何不可?”
周顗尖刻地說道:“難道大將軍不當主上是青州刺史?”,閻亨心想掛名刺史、掛名郡守、掛名將軍多如江鯽,當初以為傅祗讓傅熙不過是掛個名罷了,誰想到傅熙真敢動手。
傅熙、周顗說的在理,閻亨理屈,無奈地說道“大將軍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但世民此舉,苟刺史那裏也頗為不滿,允諾世民的糧草器械……”
周顗嘖聲調侃道:“大將軍這是想讓馬兒跑,又不想馬兒吃草啊。糧草器械是不是不想給了?”,閻亨為難點了點頭。
荀闓哼聲說道:“當初叔寶是看在閻從事麵上,才力勸主上答應出兵。如今事成了,又反悔,久聞閻從事清名,沒想到……也是背信之人”
閻亨臉色大紅,向傅熙、衛玠躬身一禮,囁嚅道:“真是對不住世民、叔寶”,傅熙壓根沒指望苟純會給送糧草,使了個眼色給眾人,故意很不滿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衛玠領會傅熙的意思,故作不滿地說道:“非是在下遷怒閻從事,當初在下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力勸主上倉促出兵。你們背信棄義,讓我如何向主上交代?我軍接連大戰,士卒傷亡不小,糧草更是不濟。明天曹嶷四十萬大軍就到臨淄城了,怎麼辦?我們要是棄城而逃,曹嶷這四十萬大軍可是又要回到兗州了”
閻亨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說:“四十萬!不是十萬大軍麼?怎麼變成了四十萬?”
周顗說:“那是老黃曆了,曹嶷一路上招兵買馬,已然漲到了四十萬。繼續死守臨淄城,可是以卵擊石,完全是等死嘛。依我之見,苟刺史背信棄義,這城不守也罷,諸公隨我勸主上退兵去”
周顗說完便要轉身追趕傅熙,荀闓等人也鼓噪著要退兵,閻亨七手八腳地拽住周顗,急道:“好商量!好商量!諸公別急!”
周顗扯著袖子瞪眼說道:“商量個甚子!主上就是仁厚才上了你們這些小人的當,四十萬大軍壓境,讓我們等死麼”
閻亨驚慌失措,求助地看著衛玠,衛玠說:“伯仁公稍安勿躁,這事跟閻從事沒關係。閻從事品德高潔,主上還是信得過的”
閻亨連連點頭,周顗不屑地看著衛玠說:“信得過?主上信得過叔寶才陷入這危境”,衛玠一看周顗朝自己開火,連忙閉嘴,故作無奈地站立一旁。
“伯仁公,有事好商量,隻要傅刺史堅守臨淄,在下力勸苟刺史,不僅補齊糧草,還可以出兵相助”
周顗白眼一翻,大袖一攏,譏笑道:“閻從事有這能耐?”
閻亨急道:“苟刺史不聽我的,還能不聽大將軍的嘛”
周顗有些意動地說:“一定?”,閻跺腳說道:“當然一定”。周顗詢問地看了看衛玠等人,說:“即便如此,那我們去勸勸主上?”
傅熙當然答應,不管苟純能不能出兵,就算隻放出要出兵的風來,也能給曹嶷造成很大的困擾。這麼好的事,能不答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