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畫中人(1 / 2)

(八十九)畫中人

也別說,不枉我愁眉苦臉了一下午,眼看著快要上席了,烏鴉嘴忽然就出現了,看著我的臉傻樂了半天:“吃頓飯,又不是要你的命!”

我揮手:“還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烏鴉嘴:“嘎嘎,就知道!”說完了拉著我就跑。跟著他轉了三個圈,幾個回廊兩個院子一過,我就徹底迷路了。

迎麵的屋子,推門進去,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當中掛著一大幅的山水畫,那一邊設著鬥大的一個墨紅色的花囊瓶,插著滿滿的一大捧水晶球兒的白菊。這個看起來是間書房。

書房裏,能看到的,幾乎都是畫。書案上光硯台大大小小不下十個,各色筆筒也玲琅滿目。書案上還有半幅畫,畫的是青竹,半邊竹窗;一邊書架上,書桌上,甚至連一邊的八仙桌上都放滿了各式各樣不同尺寸的畫軸,太多了,堆得都有小山那麼高。不用問了,書房的主人酷愛畫畫。

“這是你的書房?”

烏鴉嘴搖腦袋:“非也!此地是我父親的書房!”

“你父親的書房?”我瞪他,“我們能隨便進?”

“笨那!正因為不能隨便進來,所以就沒人會想到我們在這裏,這樣今晚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理。但我躲這司徒家宴是情理中的,他似乎沒這個必要吧!而且他今晚若是缺席,恐怕又得惹老頭子不高興了!

“不,不,司徒錦,你把我留這裏,你去吃你的飯!你的家人都在等著你呢!”

“家人!”司徒錦自嘲地笑笑,“算了吧,沒有我在,他們倒反而更能盡興!”

“怎麼會呢,你是長子,你老爹的唯一的兒子,而且那司徒夫人又很——”

剛剛說到司徒夫人四個字呢,烏鴉嘴一擺手,在一邊的榻椅上坐下了:“別提她!

我走過去到他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司徒夫人那?”

他:“你想知道?”

我:“你想說嗎?你想說,我就想知道!”

他苦笑:“其實故事很簡單!我的生母是父親的原配,雖然出自小戶人家,但十六歲便嫁於父親了,生了一個我。一直安安分分恪守婦道,日子也過的平靜無事。我六歲那年,父親將那個女人娶進門做側妻。沒想到此女進門一個月剛過,便出了事。父親竟深夜在我母親的臥房抓獲一外院的男仆,男仆被當場活活打死,母親被一紙休書休回家去。不出兩天,我的生母就含羞懸梁自盡了。因為是家門醜事,我的母親的名諱在宗譜上除籍,從此便再沒人提及,那女人就名正言順地當了司徒夫人……”

我聽得都呆了,“你是說,你的母親和人私——”

他看我:“他們都說是!可他們忘記了,那個時候我已經六歲了!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我如何不知!”

我捂住了嘴!“你懷疑是……”

他握拳:“我懷疑!我一直懷疑!可我不確定!不然,我定不饒那女人!”

我把手蓋他手上:“司徒錦,你有沒有想過,你有可能搞錯了?也許,你母親是被冤枉的,但萬一,並不是司徒夫人的錯呢?萬一,隻是個天大的誤會呢?萬一,是你錯怪了司徒夫人,那這麼多年——”

他歎氣:“小葉子啊,你就是太善良了。這麼多年了,我都看在眼裏,那女人看起來美麗賢淑,才華出眾,大方得體,甚至連王老夫人都認她做閨蜜。可她裝得再好,也騙不過我。”

“不會吧,她那麼美,那麼嫻雅,那麼通情達理……”

“其實啊,越是美麗的女子,就越是生就一副毒蛇心腸!”他把另一隻手放我手上,“小葉子,你也別再琢磨了,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今天這事就隻當我沒說過,以後你多留個心眼便是了。”

我還是沒想明白那:“可,司徒錦——”

門上有人敲了敲門就進來了:“少爺,您吩咐的菜都拿來了。”

是個小廝,提了菜盒子過來,烏鴉嘴問:“沒人看見你吧?”

“沒!”小廝規規矩矩地回答。

“那去吧!”烏鴉嘴把小廝打發了,我湊過去把盒子打開,裏麵菜還真不少,三格子一共八個菜,兩副碗筷。

“咦?沒酒啊!”

烏鴉嘴翻白眼:“你都還病著,喝什麼酒?再說了,我才不要跟你喝酒,你喝醉了亂說話!”

我看他的樣子,倒是想到了什麼,就問他:“司徒錦,我上次喝醉了,說了什麼了?”

“沒什麼!”他不理我。

“說嘛!說嘛!”我拽他袖子,“到底我說了什麼了?怎麼就亂說話了?”

他抬起頭來:“你喝醉了就叫我烏鴉嘴!”

我張嘴:“啊,真的啊!”看來那晚我還真喝了不少。

他用手敲我的腦袋:“我哪兒像烏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