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北去之路
蕭淳風手裏握著的是當初我給他的那塊王子楚的軍令牌!
接下來的幾天,蕭淳風和他的手下都扮作了****的軍士,一路急行北上。所有的人都騎馬,甚至連我這個木偶人都沒有馬車坐,一直被蕭淳風提溜著同乘一騎。我明白的,他們手裏有了王子楚的軍令牌,隻要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就可以幾乎沒人阻擋。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蕭淳風會那麼急。緣由沒人告訴我,但誰都知道的,恐怕不會是好消息。
我是再沒見過烏鴉嘴了,我其實也沒有心思來顧他了,因為他的一句多喝水,我就開始被蕭淳風灌水,隻要一有機會,他就喂我喝水,加上一天三頓灌我的一種不知什麼味的肉湯,我肚子裏就全是水了。可他忘記了,有進就得有出啊,我現在渾身根本就沒有控製能力,這一下我可慘了,一天當中倒是有個大半天褲子是濕的。
也不知道該死的蕭淳風是不介意呢還是沒空理,到了歇息了,倒是會請了女子來幫我換洗,可趕路的時候就不管我是濕的還是幹的了。唉,越往北走,天就越冷,不知何時起,天上就已經下起了如鵝毛般的大雪了,再加上我已經憋了整整四天沒有辦法說話,一路跟著他們急行軍,實在是苦不堪言,有的時候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再這樣下去,我恐怕沒等到他把我帶出關,就死在路上了。
一路趕來,第五天竟已經到了西北邊遠的黎陽城地界。此刻,天色已經昏黑,四周一片白茫茫,因為連日大雪,根本看不清前麵的路。這裏行軍的速度就放慢下來了。走了沒多久,就聽前麵有馬蹄聲過來,蕭淳風一拉韁繩站住了。
對麵來了一支隊伍,手裏拿著火把,為首的當官的在喊:“來者何人?”
這邊有人應:“王大將軍屬下蕭淳風參將,授命前往淩武關!”
我一聽,就知道不對了,怎麼是淩武關?那可是在西北麵那!我們不是該往北嗎?蕭氏不是在北方嗎?
“令牌拿來!”
“是!”
有人下馬,跑了過去!那邊當官的看了令牌,朝著蕭淳風一拱手:“蕭參將!在下黎陽太守馬文成。”
蕭淳風回禮:“馬太守!”
“蕭參將可能還沒有接到軍報,三日前,匈奴大軍三十萬人連夜進攻我西北部,目前已經攻下七城。淩武關已經失守!”
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回頭去看蕭淳風,你不是來求親議和的嗎?怎麼你來求和了,你的軍隊反倒進攻****?這一切你都知道不知道?
蕭淳風很沉著,一點吃驚的意思都沒有,唉,別看了,他知道,他其實都知道的!
“目前敵軍前鋒到了哪裏?”
“一百四十裏外的峽岡。”
“好!”蕭淳風的一句好字喊出來的同時,手上的槍也動了,我就看見眼前的馬太守一瞪眼,連家夥都沒來得及拿,人已經被刺了個前心透後背。蕭淳風一收槍,血噗得就噴了出來,正朝著坐在蕭淳風身前的我過來,濺得我一頭一臉都是熱乎乎粘西西的血。
我這一嚇,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蕭淳風手下的人一擁而上,蕭淳風沒有動,也沒有再去殺人,而是一伸手把我給攬住了,用手捂我的眼:“別看,別看,就好了,就好了!”
媽*的,是就好了,馬上眼前的那些個活生生的人就都被他們給殺光了!我用了全力一把將他推開,卻忘記了自己是在馬上,人失了重心,一栽就栽進了雪地裏。
蕭淳風緊接著下馬,居然不無欣喜:“寶兒,寶兒,你好了,你能動了!”
我一抬頭,剛剛看到不遠處一個****的兵被匈奴並手起刀落砍了腦袋,血濺得原本雪白的世界一片殷虹。我哪裏好了,我現在倒好似置身在噩夢裏了,死死抓住蕭淳風:“蕭淳風,住手,住手,別殺,別殺人了!”
“寶,別怕!今晚,這黎陽城就是我的了!”
*
黎陽城下了整整一夜的雪,那一夜風雪飄搖,把城頭的旗幡都吹倒了。聽說因為匈奴打到了百裏外的峽岡了,這裏一夜之間城中的太守府就成了禁地,裏裏外外都是士兵,一夜之間城防上也都換了崗哨,很多守兵都是新人了,舊的去了哪裏,竟沒人知道。
蕭淳風把我安置在那被他殺死的太守府的大院裏,我一踏進去,便開始嘔吐,止也止不住。沒人知道為什麼,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本來肚子裏根本就沒什麼東西,可偏偏胃裏還是翻江倒海,一直吐得連膽汁都吐出來了,眼睛直往上翻。
蕭淳風沒辦法了,才把烏鴉嘴給帶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蕭淳風虐待他了,才沒幾天的功夫,烏鴉嘴也瘦了,眼睛裏帶著血絲,顴骨都凸出來了。看到了我還勉強笑一下:“別告訴我了,我猜都能猜到。司徒雪冒充你坐你的花轎,結果王子楚救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