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鬥(1 / 2)

黑浪退去,人也都被救上來了,此時,孟飛坐在沙灘上喘著粗氣,村長也躺在地上動也動不了了,居然還有力氣依然不停的絮絮叨叨,毛婆婆經過這通折騰昏了過去,還好大夥一通七手八腳的搶救之後現在已經轉醒,這會兒正看著遠處大白貓消失的海麵兀自抹著眼淚。

縣裏領導大叫著安排人一遍又一遍的清點人數,結果是一個都沒少,上上下下都是長出了一口大氣。

這一次鬼浪來得突然且詭異,乃至開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看出那是鬼浪,現在全縣上下雖然是遭災般的累倒了一片,可不管怎麼說大家沒死沒傷的,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如果這算是奇跡,那麼還有件事就得叫奇詭了,唐導演從頭到尾一直扛著攝像機在拍攝,但詭異的是,從大白貓出現開始,攝像機錄下的內容就什麼都沒有了,最後一個鏡頭就是毛婆婆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之後就是白帶,沒有卡帶;沒有故障;甚至連一個雪花點兒都沒有,就是什麼什麼都沒有,猶如時間在那個瞬間定格了一般。

如果說是當時唐導演因為緊張而關了機器的話,那絕無可能,因為中途我還曾看到過他設備是亮著的;如果說是沒帶了,那更不可能,就連我這樣的小孩都看得出來,那卷帶子往後麵還卷了一大截呢;如果說是帶子壞了或設備壞了呢?那也不可能,因為好多攝製組的人都說那帶子後麵那截完全可以繼續錄影,就和沒用過的新帶一樣一樣的。

事情就是這麼奇幻般的發生了,錄像,這種可以在法庭上做為直接證據的紀錄方式,卻在那一段時間裏完全的失效了,仿佛是上帝拿了塊橡皮悄悄的抹去了所有的痕跡,什麼都沒有留下。

因為事發時攝製組也亂成了一團,所以隻有唐導演堅持說應該是錄上了,其它人都是不明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到最後整個海灘上也就隻剩下執著的唐導演在一遍遍的反複查帶,魔障般的不斷嘀咕著:“沒問題啊,不可能啊,怎麼回事呢?”

我找了個攝製組看著比較麵善的人,問他是不是在他們那種燈的燈光下貓眼睛會有不同的顏色?那人回答我說大多數動物的眼睛在燈光下都會反光,這很正常,但同一隻動物在同一盞燈下兩眼睛差異很大這種事他就沒聽說過了。

我又上趕著說了一下大白貓當時的情況,那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得搖頭歎息一聲:“唉,今天晚上的怪事真是太多了。”

至於大白貓在最後的時刻為什麼會一頭撞向漂浮的木樁而自尋死路,大家說法不一。

我卻知道,以大白貓之前動作之靈敏來看絕不該如此,那麼,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在大白貓衝向那女鬼,拚盡了全力進行的最後一搏的時候,隻怕它已經是瞎了!它完全靠著記憶和感覺衝上去的,因為,之前它把它那看穿一切的眼力傳給了我!

幾個禮拜後,縣裏按老黑叔算定的日子又搞了一次出血網的儀式,這次是一切順利、上下滿意,攝製組的人一天後啟程返京,此事也就再無人提起了。

至於老黑叔給我那本書,我回去剛打開看了一眼,就徹底看不下去了,不是咱不好學,而是因為那書裏居然大大小小全是繁體字!而且還是本手抄本,你說我哪看得懂啊?

不過這書卻把我們家一個人給樂壞了,誰呢?我爸!

我爸以前是教語文的,得此書之後那是如獲至寶啊!有事沒事的就給我講,別說,他隻要對著那書,直接就能把裏麵的內容翻譯成白話文說給我聽,乃至我懷疑他簡直就是在我麵前炫耀自己的文學功底。

不過這麼一來,我倒是把書中的內容多少記了一些,但是好景不長,這本書很快是我也不能看了我爸也不能看了,不但不能看,還得把這書包了藏起來,為什麼呢?因為就在這一年,新中國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政治風暴洶湧而至——特殊時期,爆發了!

特殊時期開始給我的印象就是搞運動,而且是運動特別特別的多。

當時縣裏一聲大鑼“運動啦!”家家戶戶的男女老少就呼呼啦啦奔到縣裏大廣場上去,那邊主席台上就有革委會的領導給宣講革命精神,然後各個代表上前大表革命決心,最後台上台下一起振臂高呼革命口號,一時間是山呼海嘯、氣勢如虹!

伴隨著特殊時期的如火如荼,普通老百姓也開始進行階級劃分了,村長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自然沒的話說,我和孟飛可就不行了。

我家再次受到衝擊,被發派到生產隊的飼養場裏看水貂去了,這還幸虧是當時福建沒什麼人養牛,要不我非得住牛棚,變成放牛娃不可;孟飛也沒好到哪裏去,讓扣上了“黑五類”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