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痛”偌瑤的臉色驀然間恍若白紙般。
“痛,痛”阿海一時間失了神,怎麼辦,怎麼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一連驚呼,“阿秀、阿秀、阿初……”
“怎麼了,大師兄”阿秀和阿初聞聲從外麵跑進來,一看到摔在地上的偌瑤也是大驚,“偌瑤,怎麼會這樣?”
“我,我”阿海一時手足無措,“偌瑤,偌瑤摔倒了,怎麼辦,她好像很痛,怎麼辦?”
“摔倒?”阿秀大驚,連忙俯身,隱約間,她發現偌瑤素色的裙擺下一片鮮紅,“天呐”她一聲驚呼,“二師兄,你快去請接生婆,大師兄,你趕快去找師姑來……”
“好,好”阿海阿初驚慌的,氣急敗壞的迅速跑出去。
“小方,小方”而偌瑤緊緊的抓著毛小方的手,痛的幾乎不能呼吸,大概這世上沒有一種痛可以和這時的痛相提並論。她的心那麼的害怕與無助,她心裏無數次的在呐喊,小方,求求你,求求你醒來,陪著我,陪著我。疼痛如潮水般不斷襲來,一波又一波,不斷的將她淹沒。
“偌瑤,你別怕,沒事的,沒事的……”阿秀手忙腳亂的試著扶起偌瑤往房間去。
“啊……小方,好,好痛,小方……”偌瑤的聲音,從臥室裏傳出來,帶著哭腔。
阿海阿初站在院子裏,聽得心驚肉跳,不安的看著同樣皺著眉頭的陳秋桐,“師姑,生孩子怎麼會這麼痛的啊,怎麼辦,偌瑤,她,她沒事的吧?”
“她會沒事的”陳秋桐堅定的說道,與其說是對阿海阿初說,倒不如是對自己說,她會沒事的……因為生肖相衝,她守在了外麵等候。
“小方,你在哪兒……小方,啊,痛,痛……”偌瑤痛苦的哀叫絲毫不減。
“為什麼生孩子會這樣痛啊,為什麼偌瑤她這麼痛苦啊”阿海阿初聽得膽戰心驚,雖然得到陳秋桐的“保證”,但他們仍是不放心,連平時鎮定一些的阿海也本能的跟著阿初不停的走來走去,“師父,偌瑤一直在叫師父的名字,怎麼辦,師父怎麼還不醒來啊?”
陳秋桐走過去,拽住暴走的倆師兄弟,“偌瑤會沒事的。”師兄,你快點醒來,不要讓彼此的心中再有遺憾啊。
這時,阿秀匆匆的跑出來,喊:“大師兄、二師兄,穩婆說要熱水,你們趕快再去多燒一點熱水!”
“好”阿海阿初急忙應著,一頭就往廚房衝。
陳秋桐微微變了臉色,抓住阿秀問道:“她怎樣了?情況不好?是不是……”
“師姑,我不知道,偌瑤她,她一直生不出來啊”阿秀也已經慌了神了。
另一個房內小方……毛小方……一個聲音,溫柔繾綣,縱是潮水秀柔輕靈,也不過如此。
喚著自己的名。
恍惚之間,臉頰上一片濕潤,溫暖如花。滲進嘴角,竟是似曾相識的無助……
小方,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醒來……醒來啊……我,我……
聲音漸弱,似有似無。
你?怎麼樣?為什麼,不再說下去?
臉上的水,分明是淚。
幾度經不住那聲音的纏繞,毛小方睜開眼,醒了。
生死之界,幾日流離,射入眼的第一束光,竟然迷了眼,不由得伸出手,擋了住。
許久,才適應了明亮的顏色。
桃木劍、祖師畫像……四下無人。
已經是自己的房間了,伏羲堂。
“痛,好痛……”對偌瑤來說,這一刻好像永遠都過不完。
時間好緩慢好緩慢的流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淩遲著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痛。痛楚已經弄不清是從什麼地方開始,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才能終止?痛的感覺,把所有其它的感覺都淹沒了。全身四肢百骸,幾乎無處不痛,連頭發指甲都在痛。
汗與淚齊下,呼吸都幾乎要停止了……她心裏有個朦朦朧朧的意識,她要死了,她要死了……她也寧願死去,立刻死去,以結束這種撕裂般的,無休無止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