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四周山野蔥鬱,草木蒼翠,青山腳下一汪溪水緩緩流淌,山水與碧天白雲相互襯托,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除去無限的自然風光外,還有一座玲瓏別致的漆木涼亭矗立在奇花異木中,一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藍衣男子正坐在石凳上下棋,他麵龐俊逸,白玉冠束著墨發,淡藍衣衫隨風輕舞,似乎是在獨自博弈,一手持黑棋,一手持白棋,悠然自在,神色淡然閑適,更增添一分出塵。
突然,平靜被打破,天空扭曲,出現漩渦,一道光團從裏麵衝出,很迅疾,如一頭蒼鷹掠過,沿途草木都被一股風壓吹得緊貼地麵,那團漩渦裏麵更不平靜,一柄銅矛宛若捅破了天際,帶著盛烈的刃光刺了出來,緊逼前方小小的光團。
下棋的男子神色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幕,他輕輕放下棋子,離開石凳,展現出欣長的身材,盯著銅矛,眼神微微一凝,輕喝一聲:“退下吧,接下來由我出手便可。”
這聲音十分平和,帶著磁性,又有著玉石般的溫潤,在天地間回蕩,經久不息。
聽到聲音,銅矛一頓,似是驚疑不定,矛頭轉向藍衣男子,矛身上光芒大盛,發出一個低沉的聲音:“殿下,您竟然在此,我等安心了,請務必捉拿此獠。”
藍衣男子沒有回應它,隻是指了指漩渦,銅矛遲疑了一下,然後退走,順著隧道又鑽了回去,隨後漩渦緩緩閉合,徹底與另一邊斷開聯係。
這時,光團震動,感受到壓迫,它欲圖重新開啟空間通道,可是一個銀燦燦的東西擋住了它的步伐,鎮封空間,讓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處在兩難的境地。
“極高層次的龍鱗!”斷空橋上,李醍醐虛弱地睜開了眼睛,輕輕歎氣,剛出龍潭,又入虎穴,他猛一吸氣,周圍沉浮的微曦全都順著鼻口湧入體內,這一次斷空橋沒有阻攔。他的發絲重新出現光澤,肌膚開始飽滿,漸漸恢複成正常的樣子。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藍衣男子望向光團,拍著雙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醍醐兄無愧為被龍爪門那幫人列為榜中第九,有我輩人士之風采,是這天地間不可多得的良才。”
“是你!”李醍醐冷聲道,“那一夜在皇殿中,你我曾對峙過!”
藍衣男子聲音輕淡:“醍醐兄莫急,自你闖入龍淵的那一夜我就已經明了,你我二人成不了敵人,正相反,我來此地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這片天地四極都有人守候,隻有我這一方能夠能夠通行。”
李醍醐眼睛微眯,道:“你屬於九龍一脈嫡係,為何要如此行事?”
“淩苳去找過你了吧,她應該表明過立場,原本我不打算這麼早與你接觸,但是聽聞這次圍捕行動仗勢極大,高手輩出,我這才來觀望一番,為君獻上一分薄力。”藍衣男子輕笑,他麵容不是俊美非凡,卻眉眼溫柔,讓人看了十分舒心,氣質比李醍醐還要斯文儒雅,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貴氣,算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李醍醐歎氣:“難道你想叛出九龍一脈?”
藍衣男子神色嚴肅了一些,道:“非也,正相反,我是為了九龍一族的繁榮昌盛才作此決策。九龍皇殿自遠古建立至今,存世不知多少萬年,有些角落已然落了灰塵,聚集起汙濁與黑暗,大殿梁柱生出了蛀蟲,侵蝕著這泱泱大國,我作為這一代的皇子,有義務除殘去穢,皇殿深處有些人需要被清理!”
李醍醐陷入沉默,過了良久,隻輕輕道了一句:“看你能達到何等境地吧。”
“我可很清楚你盜取的東西的源頭。”藍衣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李醍醐瞳孔驟縮,與藍衣男子深深對視一眼,此刻這二者生起一份默契,沒有再進行對話,藍衣男子招手,阻擋光團的銀色鱗片被收回,斷空橋猛力一撞,虛空出現大裂縫,它帶著李醍醐與牛童,徑直進入,於此地消失,徹底逃脫了龍爪門的追捕。
藍衣男子重新坐回小亭,麵對著棋盤默默盤算,誰也無法探知他的心思,那雙溫潤的眸子裏,或許藏著一盤遮蓋龍域的大棋!
鱗州邊緣,這裏一片狼藉,滿目瘡痍,山頭都不知崩碎了幾個,岩漿激射,草木皆化作灰燼。幾個虛空通道出口,一群大軍正在守候,一個個銀甲燦目,儀態威武,但是神情很憋屈,他們聲勢浩大地降臨此地,未曾想正主竟然逃之夭夭了,一身勁力沒法使。
天空中,一個將領喝聲道:“莫要不甘,這種人物本來就不是可以靠人數戰勝的,攬星王的穿星矛已經出擊了,這個人必然逃不掉!”